第一章
你值得真正的快樂 你應該脫下你穿的保護色
為什麼失去了 還要被懲罰呢
能不能就讓悲傷全部結束在此刻
重新開始活著
西元1998年9月
早晨的霧氣已經漸漸散盡,久違的陽光照進了英國倫敦市區。九月一日的王十字車站一如往
年般熱鬧,到處都是推著堆滿行李的推車的人,還有此起彼落的歡呼聲。
幾乎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笑容,但卻有一個例外。九號月台邊站著一個清瘦的卷髮女孩,她一
臉漠然地看著在她附近歡笑著的人群,說是『看著』也不盡然,因為她雖然臉朝著人群,但眼神
空洞,對周遭的一切完全沒有反應。
她站在這裡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了,顯然她還是抵達得太早。女孩改變了一個姿勢,卻在同一
時間好像看見了什麼,動作立刻停了下來。一小群人從外頭走了進來,卻只有一個男孩提著行李,
和一個女孩子並肩走著;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走在他們後頭,最後面則是一個長得相當和
善的中年男子。
「咦,妙麗,妳怎麼已經到了?」提著行李的男孩看見了女孩,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我住得比較近嘛。」名叫『妙麗』的女孩終於露出笑容,「哈利,榮恩呢?」
「喔,他去推推車了。」哈利回頭看,正好有一個男孩推著空推車走進車站,那個男孩和哈
利身邊的幾個人都一樣有著火焰般的紅髮。
「太好了,妙麗,妳已經到了。」那個長得相當和善的中年男子繞到了哈利旁邊,熱情地向
妙麗打招呼,「雖然現在只有金妮一個孩子要上學,但來送行的人還是越多越好。」
「要走了嗎,各位?」那對雙胞胎站在哈利身後齊聲說道。
「欸,走吧走吧。」中年男子招呼著大家,「哈利,把行李放到推車上,該換榮恩幫忙了。」
他們一個接一個通過了路障,抵達了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哈利牽著金妮的手往特快車後頭走
去,榮恩推著推車跟在他們後頭,而剩下的人則慢慢地跟上。
「衛斯理先生,工作還順利嗎?我聽說最近有很多反麻瓜商品。」妙麗開口。
「啊,是的,已經有好一陣子沒出現過這些東西了,不過自從『那個人』又開始展開行動,
這些會咬人的茶杯、書或不管是什麼又開始出現了。」衛斯理先生搔了搔頭,「我以為妳們部門
不會跟這些事件有關聯?」
「是沒有,但是我會習慣去關心這些事情。」妙麗微笑,「雖然保護家庭小精靈很重要,但
是我想對抗黑魔法相較之下又是更重要的事了。」
「妳當初真該跟哈利一起去當正氣師的。」衛斯理先生說,「當然我並不是說待在奇獸管控
部門不好,只是有可能那並不是妳現在最想要做的事。」
「要是妙麗真的去當了正氣師,那想必她根本就不會吃飯睡覺。」後頭的雙胞胎之一開了口。
「什麼意思,弗雷?」妙麗回過頭看他。
「以哈利的用功程度,他都可以忘記要睡覺,換做是妳的話大概連吃飯都會忘記。」解釋的
卻是另外一個男孩。
「哈利最近都住在我們家──雖然我跟喬治很少回去。」弗雷看見妙麗的表情,接著說下去,
「妳知道,他已經勸他姨丈一家人離開英國了。」
「在說我壞話嗎?」
不知何時,哈利、金妮和榮恩三人已經安頓好行李,回來加入他們。榮恩繞過了哈利和金妮,
走到妙麗身旁。
「當然沒有,只是替你交代一下近況而已。」弗雷眨了眨眼。
「哈利八月中就搬來了,可是妳一直很忙,所以──」榮恩試圖向妙麗解釋,但卻突然有一
團紫色的東西,從金妮的口袋跳了出來,不偏不倚撞在榮恩臉上,讓他後半段話來不及說出口,
都變成了一串難聽的咒罵。
「阿洛!」金妮咯咯笑著,伸手把紫色的迷你毛毛球阿洛從榮恩臉上拿了下來,「調皮的小
東西!」
「拜託妳,金妮,把那鬼東西控制好。」榮恩揉了揉鼻子。
「又不是我的錯。」
「好了好了,火車都快開了。」衛斯理先生給了金妮一個大擁抱,「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爸。」
「不要惹麻煩。」
「榮恩!是誰比我更會惹麻煩的啊?」
「不要拈花惹草。」
「弗雷!喬治!」出聲的是衛斯理先生。
「保重。」妙麗也伸手擁抱金妮。
然後這一群人非常識相地躲到一旁,讓哈利和金妮道別。
「嗯……照顧好自己,不要因為準備考試就忘記吃飯睡覺。」哈利用手指梳了金妮的長髮。
「這應該是我要跟你說的吧。」金妮微笑,「我會叫榮恩好好盯著你。」
哈利輕輕地笑了,「我們各自照顧好自己,好嗎?」
金妮點點頭,然後在哈利臉頰上一吻,「聖誕假期見。」
「嗯,聖誕假期見。」
金妮轉身跳上了列車,跟其他躲到一旁的人揮手道別。
「記得寫信,金妮!」妙麗也揮著手。
「好好照顧自己!」衛斯理先生大聲地說。
「不要惹麻煩!」
「榮恩!」金妮和妙麗同時喊道。
哈利從書堆中抬起頭,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凌晨一點。八月中他搬來洞穴屋之後,就接管了
原先屬於比爾的房間,房間裡大多數的東西都已經被比爾帶走,但還留下了一個近乎全滿的書櫃、
幾件長袍還躺在衣櫃裡,以及一張佔據了一整面牆的世界地圖。
哈利側耳聆聽,整棟房子闃靜無聲,他肯定又是最晚睡的那一個了。說也奇怪,過去他逼不
得已而熬夜準備考試或寫作業時,隔天總是會沒有精神;但進正氣師總部訓練的這兩個月以來,
他幾乎天天熬夜又早起,卻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或許是因為現在他做的是他想要做的事吧!不
像以前,他熬夜寫的報告幾乎都是魔藥學,那是他最討厭的科目。
他伸了個懶腰,眼神落在了書桌邊攤放著的劫盜地圖。他在好幾個小時前,就已經打開了地
圖,但他卻只看了一眼,確定金妮是在餐廳吃晚餐,過後就沒有再瞧上一眼。跟金妮交往這一年
多以來,哈利覺得兩個人好像越來越不需要對方的陪伴,甚至好像也不需要太多的關心,他說不
上來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他愛金妮,可是卻逐漸無法肯定這一點。
「如果妙麗在就好了。」哈利喃喃自語著,妙麗一定會知道這樣的感覺是什麼,或者她就算
不懂,也能夠理解他。
她一直都是他最大的支持者、靠山、知己,或任何類似的詞,都可以在他們之間畫上等號。
哈利闔上了書,決定就到此為止。如果能遇到妙麗的話,再跟她聊聊吧。
*
榮恩站在院子裡,看著哈利那間房間的燈熄滅。
難得會是他最後一個入睡,但恐怕他也無法成眠。幾個小時前,他和妙麗已經做了分手的協
議,他沒多問,而她也沒多解釋。
但榮恩想,他或許知道原因。
他一直到去年的聖誕節前夕,才終於得到妙麗的首肯,願意和他在一起。時間或許不長,但
他很清楚是因為自己從來就不肯多做什麼努力,而妙麗把努力看得比什麼還要重要。
「辛苦妳了。」這是他們離開那間麻瓜餐館時,他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辛苦她屈就著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辛苦她還遷就了半年。
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除了自己的偶爾的過度自卑和過度自負以外的原因。
榮恩還是盯著那扇窗戶瞧。
*
妙麗坐在床沿,愣愣地盯著自己的腳。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終有一天會做這樣的決定,但她卻從沒想過會這麼快就下定決心。榮恩對
她很好、太好,以至於她常常弄不清自己是不是愛他的,她總是接受榮恩的所有愛和關懷,而鮮
少付出過。
她當然會關心榮恩,但那種關心就和對哈利、對金妮、對奈威、對每一個朋友一樣,所以她
想,也許他們就只能是朋友,妙麗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無法愛上榮恩的。
所以她提了分手。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原因?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弄清楚。
*
金妮小心翼翼地摺好羊皮紙,壓在床邊的一本厚重磚頭書下,然後用力地躺回床上。回到學
校已經超過半個月,她沒有收到任何一封來自哈利的信,就算他忙,也不太可能沒有休息時間吧?
即使只是一兩行字也好。但是什麼也沒有。
有時候她也開始疑惑,這個會牽她、擁抱她、親吻她的男孩到底是誰,好像跟她從前認識的
哈利完全不一樣。以前,他是個想關心她,卻會感到尷尬的大哥哥;現在,他是個紳士,卻是跟
她很陌生的紳士。
還要維持這樣的關係嗎?那張壓在書下、寫滿了的羊皮紙上頭,已經有了答案。
西元1998年10月
早晨的魔法部總是一成不變,壁爐冒出來一個又一個巫師和女巫,而這些人走進大廳的路徑,
就彷彿有隱形的路障驅使著他們只能走成四列筆直的隊伍。哈利坐在魔法弟兄的噴水池邊,把玩
著手裡一枚銀西可;昨天他已經通過了一次基礎的『隱形與喬裝』測驗,而剛剛經過噴水池時,
他臨時起意想投幾枚錢幣。但此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知道妙麗一向比他晚進魔法部(礙於
正氣師訓練的時間都很早,不然哈利怎麼可能會比妙麗晚到呢),他決定在這裡等她。
「哈利?你怎麼在這裡?」過了一陣子之後,妙麗的聲音傳進了哈利的耳裡,「你今天不用
訓練嗎?」
「剛剛結束而已。」哈利站了起來,「妳今天好像比較晚到?」
「沒有吧,至少我還是準時到了。」妙麗笑了笑,「你今天會在這裡等我,一定是有什麼重
要的事想告訴我吧?」
哈利微笑,「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妳。」
「快說吧,不要耽誤你下一個訓練時間。」
「我跟金妮,分手了。」哈利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
但妙麗臉上卻沒有一絲驚訝的神情,「當然,我可以料想到這一點。那你現在快樂嗎?」
哈利因為她天外飛來一筆的問題愣了一下,「啊?什麼意思?」
「如果現在的你會感覺到比以前快樂,那就證明了這個決定是對的。」妙麗用一種實事求是
的口吻解釋,「如果沒有,那麼你要再三思。不過一樣的問題也要問問金妮才是。」
哈利沒有回應。
「沒有什麼比快樂更重要的了,我當初也是這麼跟……跟榮恩說。雖然他好像難過了很久。」
妙麗有點歉疚地說,「可是長遠來看,我相信這是個好決定。」
「我想也是。」哈利應了語焉不詳的一句。
「你想必很難過,訓練結束之後要不要來我家?看是要跟我聊一整晚,還是看電影看到睡著
都可以。」妙麗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最愛的不一定是最適合的。我得去工作了,你也快點回去
訓練吧!」
「好,那……六點鐘在這裡見?」
「嗯,六點。」妙麗微笑,然後轉身走進了電梯。
哈利看著妙麗離開,順手把銀西可丟進了噴水池,然後走進了另一部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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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值得真正的快樂 你應該脫下你穿的保護色
為什麼失去了 還要被懲罰呢
能不能就讓悲傷全部結束在此刻
重新開始活著
西元1998年9月
早晨的霧氣已經漸漸散盡,久違的陽光照進了英國倫敦市區。九月一日的王十字車站一如往
年般熱鬧,到處都是推著堆滿行李的推車的人,還有此起彼落的歡呼聲。
幾乎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笑容,但卻有一個例外。九號月台邊站著一個清瘦的卷髮女孩,她一
臉漠然地看著在她附近歡笑著的人群,說是『看著』也不盡然,因為她雖然臉朝著人群,但眼神
空洞,對周遭的一切完全沒有反應。
她站在這裡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了,顯然她還是抵達得太早。女孩改變了一個姿勢,卻在同一
時間好像看見了什麼,動作立刻停了下來。一小群人從外頭走了進來,卻只有一個男孩提著行李,
和一個女孩子並肩走著;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走在他們後頭,最後面則是一個長得相當和
善的中年男子。
「咦,妙麗,妳怎麼已經到了?」提著行李的男孩看見了女孩,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我住得比較近嘛。」名叫『妙麗』的女孩終於露出笑容,「哈利,榮恩呢?」
「喔,他去推推車了。」哈利回頭看,正好有一個男孩推著空推車走進車站,那個男孩和哈
利身邊的幾個人都一樣有著火焰般的紅髮。
「太好了,妙麗,妳已經到了。」那個長得相當和善的中年男子繞到了哈利旁邊,熱情地向
妙麗打招呼,「雖然現在只有金妮一個孩子要上學,但來送行的人還是越多越好。」
「要走了嗎,各位?」那對雙胞胎站在哈利身後齊聲說道。
「欸,走吧走吧。」中年男子招呼著大家,「哈利,把行李放到推車上,該換榮恩幫忙了。」
他們一個接一個通過了路障,抵達了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哈利牽著金妮的手往特快車後頭走
去,榮恩推著推車跟在他們後頭,而剩下的人則慢慢地跟上。
「衛斯理先生,工作還順利嗎?我聽說最近有很多反麻瓜商品。」妙麗開口。
「啊,是的,已經有好一陣子沒出現過這些東西了,不過自從『那個人』又開始展開行動,
這些會咬人的茶杯、書或不管是什麼又開始出現了。」衛斯理先生搔了搔頭,「我以為妳們部門
不會跟這些事件有關聯?」
「是沒有,但是我會習慣去關心這些事情。」妙麗微笑,「雖然保護家庭小精靈很重要,但
是我想對抗黑魔法相較之下又是更重要的事了。」
「妳當初真該跟哈利一起去當正氣師的。」衛斯理先生說,「當然我並不是說待在奇獸管控
部門不好,只是有可能那並不是妳現在最想要做的事。」
「要是妙麗真的去當了正氣師,那想必她根本就不會吃飯睡覺。」後頭的雙胞胎之一開了口。
「什麼意思,弗雷?」妙麗回過頭看他。
「以哈利的用功程度,他都可以忘記要睡覺,換做是妳的話大概連吃飯都會忘記。」解釋的
卻是另外一個男孩。
「哈利最近都住在我們家──雖然我跟喬治很少回去。」弗雷看見妙麗的表情,接著說下去,
「妳知道,他已經勸他姨丈一家人離開英國了。」
「在說我壞話嗎?」
不知何時,哈利、金妮和榮恩三人已經安頓好行李,回來加入他們。榮恩繞過了哈利和金妮,
走到妙麗身旁。
「當然沒有,只是替你交代一下近況而已。」弗雷眨了眨眼。
「哈利八月中就搬來了,可是妳一直很忙,所以──」榮恩試圖向妙麗解釋,但卻突然有一
團紫色的東西,從金妮的口袋跳了出來,不偏不倚撞在榮恩臉上,讓他後半段話來不及說出口,
都變成了一串難聽的咒罵。
「阿洛!」金妮咯咯笑著,伸手把紫色的迷你毛毛球阿洛從榮恩臉上拿了下來,「調皮的小
東西!」
「拜託妳,金妮,把那鬼東西控制好。」榮恩揉了揉鼻子。
「又不是我的錯。」
「好了好了,火車都快開了。」衛斯理先生給了金妮一個大擁抱,「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爸。」
「不要惹麻煩。」
「榮恩!是誰比我更會惹麻煩的啊?」
「不要拈花惹草。」
「弗雷!喬治!」出聲的是衛斯理先生。
「保重。」妙麗也伸手擁抱金妮。
然後這一群人非常識相地躲到一旁,讓哈利和金妮道別。
「嗯……照顧好自己,不要因為準備考試就忘記吃飯睡覺。」哈利用手指梳了金妮的長髮。
「這應該是我要跟你說的吧。」金妮微笑,「我會叫榮恩好好盯著你。」
哈利輕輕地笑了,「我們各自照顧好自己,好嗎?」
金妮點點頭,然後在哈利臉頰上一吻,「聖誕假期見。」
「嗯,聖誕假期見。」
金妮轉身跳上了列車,跟其他躲到一旁的人揮手道別。
「記得寫信,金妮!」妙麗也揮著手。
「好好照顧自己!」衛斯理先生大聲地說。
「不要惹麻煩!」
「榮恩!」金妮和妙麗同時喊道。
哈利從書堆中抬起頭,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凌晨一點。八月中他搬來洞穴屋之後,就接管了
原先屬於比爾的房間,房間裡大多數的東西都已經被比爾帶走,但還留下了一個近乎全滿的書櫃、
幾件長袍還躺在衣櫃裡,以及一張佔據了一整面牆的世界地圖。
哈利側耳聆聽,整棟房子闃靜無聲,他肯定又是最晚睡的那一個了。說也奇怪,過去他逼不
得已而熬夜準備考試或寫作業時,隔天總是會沒有精神;但進正氣師總部訓練的這兩個月以來,
他幾乎天天熬夜又早起,卻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或許是因為現在他做的是他想要做的事吧!不
像以前,他熬夜寫的報告幾乎都是魔藥學,那是他最討厭的科目。
他伸了個懶腰,眼神落在了書桌邊攤放著的劫盜地圖。他在好幾個小時前,就已經打開了地
圖,但他卻只看了一眼,確定金妮是在餐廳吃晚餐,過後就沒有再瞧上一眼。跟金妮交往這一年
多以來,哈利覺得兩個人好像越來越不需要對方的陪伴,甚至好像也不需要太多的關心,他說不
上來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他愛金妮,可是卻逐漸無法肯定這一點。
「如果妙麗在就好了。」哈利喃喃自語著,妙麗一定會知道這樣的感覺是什麼,或者她就算
不懂,也能夠理解他。
她一直都是他最大的支持者、靠山、知己,或任何類似的詞,都可以在他們之間畫上等號。
哈利闔上了書,決定就到此為止。如果能遇到妙麗的話,再跟她聊聊吧。
*
榮恩站在院子裡,看著哈利那間房間的燈熄滅。
難得會是他最後一個入睡,但恐怕他也無法成眠。幾個小時前,他和妙麗已經做了分手的協
議,他沒多問,而她也沒多解釋。
但榮恩想,他或許知道原因。
他一直到去年的聖誕節前夕,才終於得到妙麗的首肯,願意和他在一起。時間或許不長,但
他很清楚是因為自己從來就不肯多做什麼努力,而妙麗把努力看得比什麼還要重要。
「辛苦妳了。」這是他們離開那間麻瓜餐館時,他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辛苦她屈就著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辛苦她還遷就了半年。
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除了自己的偶爾的過度自卑和過度自負以外的原因。
榮恩還是盯著那扇窗戶瞧。
*
妙麗坐在床沿,愣愣地盯著自己的腳。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終有一天會做這樣的決定,但她卻從沒想過會這麼快就下定決心。榮恩對
她很好、太好,以至於她常常弄不清自己是不是愛他的,她總是接受榮恩的所有愛和關懷,而鮮
少付出過。
她當然會關心榮恩,但那種關心就和對哈利、對金妮、對奈威、對每一個朋友一樣,所以她
想,也許他們就只能是朋友,妙麗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無法愛上榮恩的。
所以她提了分手。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原因?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弄清楚。
*
金妮小心翼翼地摺好羊皮紙,壓在床邊的一本厚重磚頭書下,然後用力地躺回床上。回到學
校已經超過半個月,她沒有收到任何一封來自哈利的信,就算他忙,也不太可能沒有休息時間吧?
即使只是一兩行字也好。但是什麼也沒有。
有時候她也開始疑惑,這個會牽她、擁抱她、親吻她的男孩到底是誰,好像跟她從前認識的
哈利完全不一樣。以前,他是個想關心她,卻會感到尷尬的大哥哥;現在,他是個紳士,卻是跟
她很陌生的紳士。
還要維持這樣的關係嗎?那張壓在書下、寫滿了的羊皮紙上頭,已經有了答案。
西元1998年10月
早晨的魔法部總是一成不變,壁爐冒出來一個又一個巫師和女巫,而這些人走進大廳的路徑,
就彷彿有隱形的路障驅使著他們只能走成四列筆直的隊伍。哈利坐在魔法弟兄的噴水池邊,把玩
著手裡一枚銀西可;昨天他已經通過了一次基礎的『隱形與喬裝』測驗,而剛剛經過噴水池時,
他臨時起意想投幾枚錢幣。但此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知道妙麗一向比他晚進魔法部(礙於
正氣師訓練的時間都很早,不然哈利怎麼可能會比妙麗晚到呢),他決定在這裡等她。
「哈利?你怎麼在這裡?」過了一陣子之後,妙麗的聲音傳進了哈利的耳裡,「你今天不用
訓練嗎?」
「剛剛結束而已。」哈利站了起來,「妳今天好像比較晚到?」
「沒有吧,至少我還是準時到了。」妙麗笑了笑,「你今天會在這裡等我,一定是有什麼重
要的事想告訴我吧?」
哈利微笑,「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妳。」
「快說吧,不要耽誤你下一個訓練時間。」
「我跟金妮,分手了。」哈利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
但妙麗臉上卻沒有一絲驚訝的神情,「當然,我可以料想到這一點。那你現在快樂嗎?」
哈利因為她天外飛來一筆的問題愣了一下,「啊?什麼意思?」
「如果現在的你會感覺到比以前快樂,那就證明了這個決定是對的。」妙麗用一種實事求是
的口吻解釋,「如果沒有,那麼你要再三思。不過一樣的問題也要問問金妮才是。」
哈利沒有回應。
「沒有什麼比快樂更重要的了,我當初也是這麼跟……跟榮恩說。雖然他好像難過了很久。」
妙麗有點歉疚地說,「可是長遠來看,我相信這是個好決定。」
「我想也是。」哈利應了語焉不詳的一句。
「你想必很難過,訓練結束之後要不要來我家?看是要跟我聊一整晚,還是看電影看到睡著
都可以。」妙麗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最愛的不一定是最適合的。我得去工作了,你也快點回去
訓練吧!」
「好,那……六點鐘在這裡見?」
「嗯,六點。」妙麗微笑,然後轉身走進了電梯。
哈利看著妙麗離開,順手把銀西可丟進了噴水池,然後走進了另一部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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