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元2030年 冬
倫敦的聖誕假期在一場大雪中展開。
衛斯理家不大的客廳坐滿了人。因為椅子不夠,詹姆和阿不思乾脆坐到地毯上,兩個人對著
牆壁上頭的麻瓜電視玩起了對戰遊戲;莉莉把自己藏在《預言家日報》後頭,完全沒有加入父母
親和阿姨、姨丈的話題;雨果在一旁看著詹姆和阿不思玩遊戲,差點把茶灑滿一地。
客廳少了一個人。
玫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樓下傳來詹姆和阿不思互相叫罵的聲音,她也好像沒聽見似地,只
是繼續維持著躺在床上的姿勢,看著床頭那個已經沾上不少灰塵的捕夢網。
她很少回家。就連在柯克沃爾市區那麼近的出租套房,她都能夠一星期只回去一、兩次了,
更何況在倫敦的老家?玫瑰從小就是個獨立的人,不想老是待在家裡接受父母親的照顧,因此一
畢業她就選擇了最遠的霍多-弗洛曼研究中心,至少這讓她有非常正當的理由可以不用回家。
在聖誕假期開始前,她跟里昂斯只聊過兩次。從里昂斯口中得知,天蠍在法國非常沉默寡言,
甚至連自己的出身背景都不願意告訴別人,只有里昂斯一個人知道;天蠍工作之外唯一的興趣就
是畫畫,他常常一個人晃到麻瓜最多的香榭大道上,就在人行道邊拿著色鉛筆畫上一整個下午。
里昂斯告訴她,他們一開始是在正氣師局進行訓練,訓練只進行了一年,他們就被派去保護
法國總理;因為多年前在英國作亂的食死人黨羽潛入歐陸各國,不只法國出現小動亂,鄰近的德
國、西班牙、比利時等國都發現了黑暗勢力滋長的現象,法國魔法部才決定要派人保護法國總理,
而擔任這個任務的就是當時正氣師局裡年紀最輕但也最機靈的外國人天蠍.馬份,以及跟他同一
組的里昂斯。
她始終沒問里昂斯知不知道自己的外表完全就是天蠍。N05室沒有鏡子,而她也相信一旦她
問起這個問題,就算是感覺起來十分樂觀、開朗的里昂斯大概也會崩潰。她打算繼續保持這樣,
希望能從跟他的談話中找出線索;但在這之前,她比較想先去揍索菲亞一頓。只不過她還來不及
找到索菲亞問清楚整件事情,就發現她已經提早放假回家去了。
「玫瑰?妳還好嗎?」妙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玫瑰坐了起來,「我很好啊,媽。」
妙麗打開了門走進來,「我還以為妳在讀書呢,也不開個燈……」
「不用啦,媽,外面還很亮啊。」玫瑰看著妙麗坐進她書桌旁的椅子,「而且我不打算放假
還讀書,那些是工作時間要做的──」
「說到這個,玫瑰,妳最近工作還好嗎?」妙麗有些憂心地看著她,「看妳這半年瘦了很多。」
不是這半年,是這半個月。玫瑰在心裡想著,但她什麼也沒說,她不想讓母親擔心。
「沒什麼啦,只是忙了一點。不過大家都很照顧我。」
「那就好。」妙麗露出微笑,「下來幫幫我吧,今天可要準備三倍的晚餐。」
玫瑰笑了,有詹姆和阿不思這兩個胃好像無底洞的人在,準備晚餐的人可就要傷腦筋了──
說到這個,她可真佩服金妮姑姑。
「讓我穿個鞋子──」玫瑰急忙從床底下找到自己的拖鞋,跟著母親下了樓。
*
晚餐過後,大家都懶洋洋地待在客廳裡閒聊。哈利、榮恩和雨果一邊看著巫師電視台,一邊
討論著最近發生的事;妙麗拿了幾件新織好的毛衣,和金妮聊著最新的編織花樣;詹姆和莉莉占
據了最後一張沙發椅,正在玩最新一期《謬論家》的填字遊戲;阿不思和玫瑰沒沙發可坐,只好
坐到地毯上看電視。
「──從六月到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逮到──」阿不思的目光從電視機轉向玫瑰時,瞥見
玫瑰上衣的領口有一條銀鍊,他認識玫瑰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戴項鍊的習慣,「這是什麼?」
玫瑰伸手去碰鍊子上的墜子,那是上次和里昂斯見面時,從他床頭取來的一枚鋼戒,上頭有
著繁複的花紋和古代神祕文字。里昂斯說那是天蠍的,因此給了玫瑰。
「沒什麼,只是──」
她話還沒說完,眼力驚人的阿不思已經看見了那枚戒指,「妳怎麼會有這個?」
玫瑰見狀也只好把鍊子取了下來,「你認得它?」
阿不思支吾了一陣,「這是我送給天蠍的。」
「送戒指?」這下換玫瑰有疑問了,她知道天蠍跟阿不思一向非常要好,但好朋友送戒指也
太怪異了,「你們該不會……」
「沒這回事!」阿不思急忙否認,他接過那枚戒指,讓玫瑰看戒指內側刻的『2026世界盃魁
地奇賽紀念』的字樣,以及『天蠍』兩個字──玫瑰這下總算看出來那是阿不思的字跡,「他來
看我比賽,懂了吧──倒是妳怎麼會有這個?我都已經好幾個月聯絡不到天蠍了。」
玫瑰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天蠍──」
她把天蠍被送進霍多-弗洛曼研究中心,卻一直自稱自己是『里昂斯.富尼耶』這整件事一
五一十地告訴阿不思,他臉上的表情從懷疑漸漸變成不可置信。
「你不是一直都跟天蠍有保持聯絡嗎?」玫瑰停了下來,「在你跟他失聯之前,他到底在做
什麼?」
阿不思搔了搔頭,「妳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個性,他不想講的事就絕對不會講。除了在法國擔
任正氣師之外,我對他的工作一無所知。」
玫瑰有些氣餒,但她也知道那就是天蠍的個性,「看來我只好再去問問里昂斯了。」
「對了,妳什麼時候回去?」阿不思問。
「聖誕節隔天。」
「妳知道莉莉接下來會去柯克沃爾進行集訓嗎?」阿不思看了一眼莉莉,她正皺眉盯著詹姆
填下一個單字,「──被我們趕去的。」
玫瑰翻了個白眼,「世界盃不是才剛打完?」
「我們可沒有休息的時間!更何況,接下來就是我的最後一場世界盃啦──」阿不思伸了個
懶腰,「就說妳要常常回來倫敦嘛!下一場比賽我就快要三十了,也是時候該退休找個新工作──」
「還以為你要打一輩子魁地奇呢──」
「──我也是必須回到地面,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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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2030年 冬
倫敦的聖誕假期在一場大雪中展開。
衛斯理家不大的客廳坐滿了人。因為椅子不夠,詹姆和阿不思乾脆坐到地毯上,兩個人對著
牆壁上頭的麻瓜電視玩起了對戰遊戲;莉莉把自己藏在《預言家日報》後頭,完全沒有加入父母
親和阿姨、姨丈的話題;雨果在一旁看著詹姆和阿不思玩遊戲,差點把茶灑滿一地。
客廳少了一個人。
玫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樓下傳來詹姆和阿不思互相叫罵的聲音,她也好像沒聽見似地,只
是繼續維持著躺在床上的姿勢,看著床頭那個已經沾上不少灰塵的捕夢網。
她很少回家。就連在柯克沃爾市區那麼近的出租套房,她都能夠一星期只回去一、兩次了,
更何況在倫敦的老家?玫瑰從小就是個獨立的人,不想老是待在家裡接受父母親的照顧,因此一
畢業她就選擇了最遠的霍多-弗洛曼研究中心,至少這讓她有非常正當的理由可以不用回家。
在聖誕假期開始前,她跟里昂斯只聊過兩次。從里昂斯口中得知,天蠍在法國非常沉默寡言,
甚至連自己的出身背景都不願意告訴別人,只有里昂斯一個人知道;天蠍工作之外唯一的興趣就
是畫畫,他常常一個人晃到麻瓜最多的香榭大道上,就在人行道邊拿著色鉛筆畫上一整個下午。
里昂斯告訴她,他們一開始是在正氣師局進行訓練,訓練只進行了一年,他們就被派去保護
法國總理;因為多年前在英國作亂的食死人黨羽潛入歐陸各國,不只法國出現小動亂,鄰近的德
國、西班牙、比利時等國都發現了黑暗勢力滋長的現象,法國魔法部才決定要派人保護法國總理,
而擔任這個任務的就是當時正氣師局裡年紀最輕但也最機靈的外國人天蠍.馬份,以及跟他同一
組的里昂斯。
她始終沒問里昂斯知不知道自己的外表完全就是天蠍。N05室沒有鏡子,而她也相信一旦她
問起這個問題,就算是感覺起來十分樂觀、開朗的里昂斯大概也會崩潰。她打算繼續保持這樣,
希望能從跟他的談話中找出線索;但在這之前,她比較想先去揍索菲亞一頓。只不過她還來不及
找到索菲亞問清楚整件事情,就發現她已經提早放假回家去了。
「玫瑰?妳還好嗎?」妙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玫瑰坐了起來,「我很好啊,媽。」
妙麗打開了門走進來,「我還以為妳在讀書呢,也不開個燈……」
「不用啦,媽,外面還很亮啊。」玫瑰看著妙麗坐進她書桌旁的椅子,「而且我不打算放假
還讀書,那些是工作時間要做的──」
「說到這個,玫瑰,妳最近工作還好嗎?」妙麗有些憂心地看著她,「看妳這半年瘦了很多。」
不是這半年,是這半個月。玫瑰在心裡想著,但她什麼也沒說,她不想讓母親擔心。
「沒什麼啦,只是忙了一點。不過大家都很照顧我。」
「那就好。」妙麗露出微笑,「下來幫幫我吧,今天可要準備三倍的晚餐。」
玫瑰笑了,有詹姆和阿不思這兩個胃好像無底洞的人在,準備晚餐的人可就要傷腦筋了──
說到這個,她可真佩服金妮姑姑。
「讓我穿個鞋子──」玫瑰急忙從床底下找到自己的拖鞋,跟著母親下了樓。
*
晚餐過後,大家都懶洋洋地待在客廳裡閒聊。哈利、榮恩和雨果一邊看著巫師電視台,一邊
討論著最近發生的事;妙麗拿了幾件新織好的毛衣,和金妮聊著最新的編織花樣;詹姆和莉莉占
據了最後一張沙發椅,正在玩最新一期《謬論家》的填字遊戲;阿不思和玫瑰沒沙發可坐,只好
坐到地毯上看電視。
「──從六月到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逮到──」阿不思的目光從電視機轉向玫瑰時,瞥見
玫瑰上衣的領口有一條銀鍊,他認識玫瑰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戴項鍊的習慣,「這是什麼?」
玫瑰伸手去碰鍊子上的墜子,那是上次和里昂斯見面時,從他床頭取來的一枚鋼戒,上頭有
著繁複的花紋和古代神祕文字。里昂斯說那是天蠍的,因此給了玫瑰。
「沒什麼,只是──」
她話還沒說完,眼力驚人的阿不思已經看見了那枚戒指,「妳怎麼會有這個?」
玫瑰見狀也只好把鍊子取了下來,「你認得它?」
阿不思支吾了一陣,「這是我送給天蠍的。」
「送戒指?」這下換玫瑰有疑問了,她知道天蠍跟阿不思一向非常要好,但好朋友送戒指也
太怪異了,「你們該不會……」
「沒這回事!」阿不思急忙否認,他接過那枚戒指,讓玫瑰看戒指內側刻的『2026世界盃魁
地奇賽紀念』的字樣,以及『天蠍』兩個字──玫瑰這下總算看出來那是阿不思的字跡,「他來
看我比賽,懂了吧──倒是妳怎麼會有這個?我都已經好幾個月聯絡不到天蠍了。」
玫瑰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天蠍──」
她把天蠍被送進霍多-弗洛曼研究中心,卻一直自稱自己是『里昂斯.富尼耶』這整件事一
五一十地告訴阿不思,他臉上的表情從懷疑漸漸變成不可置信。
「你不是一直都跟天蠍有保持聯絡嗎?」玫瑰停了下來,「在你跟他失聯之前,他到底在做
什麼?」
阿不思搔了搔頭,「妳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個性,他不想講的事就絕對不會講。除了在法國擔
任正氣師之外,我對他的工作一無所知。」
玫瑰有些氣餒,但她也知道那就是天蠍的個性,「看來我只好再去問問里昂斯了。」
「對了,妳什麼時候回去?」阿不思問。
「聖誕節隔天。」
「妳知道莉莉接下來會去柯克沃爾進行集訓嗎?」阿不思看了一眼莉莉,她正皺眉盯著詹姆
填下一個單字,「──被我們趕去的。」
玫瑰翻了個白眼,「世界盃不是才剛打完?」
「我們可沒有休息的時間!更何況,接下來就是我的最後一場世界盃啦──」阿不思伸了個
懶腰,「就說妳要常常回來倫敦嘛!下一場比賽我就快要三十了,也是時候該退休找個新工作──」
「還以為你要打一輩子魁地奇呢──」
「──我也是必須回到地面,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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