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什麼拯救地球 是那麼容易
為什麼束手無策啊 我和你的愛情
為什麼我能飛天 也能夠遁地
為什麼我卻沒辦法 長驅直入你的心
西元1998年11月
妙麗披著睡袍,躡手躡腳地走進客廳。客廳裡一盞燈都沒有開,只有電視還在播放著黑白電
影,但沙發上的人其實早已睡著。
「唉,真是的。」妙麗嘆了一聲,隨手關上了電視,並把手中的薄毯蓋到沙發上正熟睡的人
身上,而那人翻了個身,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自從那次約哈利到她家看電影看到睡著之後,幾乎每隔幾天,哈利就會到妙麗在外租的小套
房過夜。哈利不多話,總是看電影看到睡著,然後就在客廳的小沙發椅上度過一整夜。雖然妙麗
也知道,邀請哈利到她家來不是個明智之舉,但她總是以『我和哈利是朋友』這樣的藉口來說服
自己;也許兩、三個月前的她,的確是可以問心無愧地說出這句話,可是現在她好像越來越不肯
定,自己究竟是出於朋友的立場這樣關心他,還是有其他什麼可能。
畢竟,再怎麼要好的朋友,也不太可能常常這樣共處一室吧?何況是深夜,又是孤男寡女的。
妙麗坐了下來,伸手撫了撫哈利額前的黑髮,直到她看見哈利額頭上的那道疤,才愣愣地停
了下來。她已經太久沒有想起來,眼前這個男孩是唯一一個能與佛地魔抗衡的人。升上六年級之
後,佛地魔突然銷聲匿跡,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但這給了哈利兩年平靜、正常的學生生活,一直
到最近,好像才有那麼一點跡象顯示,佛地魔即將回來。這個男孩啊,他可是全魔法世界所依靠
的『救世主』呢!她居然忘得那麼徹底,甚至還懷疑自己會不會對他有其它情感。
她起身,頭也不回地走進自己的房間。
*
哈利其實根本沒睡著。
妙麗闔上房門的那一瞬間,他就坐了起來。面對一整個客廳的漆黑,他絲毫不覺得害怕,在
霍格華茲的七年,已經讓他養成了在黑暗中還能行動自如,對他來說,這一點也不可怕。
不過這卻是他的對手最畏懼的事情之一。
他的對手畏懼黑暗、畏懼死亡,偏偏這兩點是他最不害怕的。好吧,誰能不畏懼死亡呢?面
對死後未知的世界,誰都會感到害怕吧?可是哈利知道自己終將難逃一死,而且會比大多數的人
還來得早,他已經有心理準備。如果此刻被奪去生命,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可是,他還有些捨不得。
哈利把自己用薄毯裹緊,薄毯上有妙麗的香味,他說不上來是什麼花香或是哪個牌子的香水,
他只知道這是可以讓他完全安心的氣味。或許這就是他三天兩頭往妙麗的小套房跑的原因。
這樣是喜歡嗎?每天都要看見她來上班,才肯安心地去上訓練課程;老是以『看電影』為藉
口到她家過夜,卻對電影視若無睹,多數時候他只是盯著她的側臉看,直到睡著。他知道這麼做
不好,其他人怎麼講他並不在意,但如果榮恩或金妮發現了呢?這會不會變成他們解讀之所以分
手的原因?
但無論是跟誰,都是沒有未來的啊。他的未來,除了近在眼前的死亡,還有什麼可能?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妳,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最後,他喃喃自語,然後倒回沙發大
睡一場。
「哈利,你還好嗎?」雷木思.路平放下了魔杖,「你最近看起來老是心不在焉的。」
「我沒事。」哈利煩躁地撥了撥頭髮,「繼續吧。」
「我看我們今天最好到這裡就好。」雷木思把魔杖收進口袋,「今晚來找我聊聊。」
「古里某街十二號?」
「古里某街十二號。」雷木思肯定地點了點頭,「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把行李都帶來。」
*
哈利拎著一只皮箱,現影到了古里某街。
他已經許久沒有到這裡來了,自從天狼星死後,鳳凰會決定不繼續使用這間房子當成總部。
他知道雷木思偶爾會過來打掃或是小住幾天,但他卻一直都沒有回來,可能下意識還是害怕看見
跟天狼星有關的事物吧!他一直逃避著。
十一月的英國已經相當寒冷,哈利裹緊了長袍,往十二號走去。今年的冬天比往年來得早也
來得冷,而且是一種不尋常的寒冷,雖然沒有聽聞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但哈利想,說佛地魔即
將回來的謠言或許並不是空穴來風。
十二號的門口站著一個瘦高的人影,長袍被風吹得劈啪地打在他身上,那個人影卻絲毫沒有
反應;哈利瞇著眼睛看那個人影,在路燈的映照下雖然只能看見半張臉,但他看得出來那是雷木
思,也只有他會用這種堅持的姿勢等待。
不知為何,他腦中閃過了另一個身影,也是一樣以堅持的姿勢等待著他,但那個身影柔和得
多。哈利甩甩頭,加快腳步往雷木思的方向走去。
「好孩子,這個時局還是不要待在戶外太久比較好。」雷木思看見他,一邊熱切地拍著他的
肩膀,一邊把哈利往屋裡推。
「發生了什麼事?」哈利敏感地問。
「食死人又開始行動了。」雷木思關上門,「在離倫敦不遠的地方,發生了這兩年多來第一
件謀殺案。是麻瓜家庭。」
「佛地魔回來了。」哈利替雷木思下了一個結論,而後者只是陰鬱地點了點頭。
「但先別管那些了,你在這邊會很安全,有足夠時間讓你煩惱所有的事。」雷木思改變了語
氣,朝哈利眨眨眼,「你最近到底怎麼啦?感覺煩惱很多。」
「呃……」
雷木思體諒地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天狼星的房間是哪一間吧?放好行李之後來廚房,我
準備了一點食物,雖然可能不太美觀,哈哈。」
「你搬去古里某街?」榮恩手上的南瓜派餡料幾乎都快掉出來了,但他完全沒注意到,只是
盯著哈利看。
「對啊。你的南瓜都快掉光了。」哈利手持叉子,往榮恩手裡的南瓜派指了指,「不然你以
為我去哪裡了?」
「呃……」榮恩咬了一大口南瓜派,阻止了他接下來想講的答案。他當然知道哈利常去妙麗
家過夜的事,打從一次在哈利的外套上,聞到了妙麗特有的味道,他就知道了;他其實也很不願
意知道哈利跟妙麗越走越近,一個是他多年的死黨、一個是他從以前到現在都還深愛的女孩。他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只能假裝不知情。
「我以為我不會再回去了呢。」哈利沒發現榮恩的心思已經轉了好幾轉,低聲地繼續說了下
去。
為了躲避好友的眼光、躲避不可能有結果的愛情,結果只能回到他一直以來躲避的地方。可
是那真的是愛情嗎?哈利自問,卻也得不到答案。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在魔法弟兄的噴水池邊等妙
麗上班了,最近雷木思總是在早上安排許多課程給他,不讓他在下午一點之前有時間休息;雷木
思什麼也沒問,但卻好像什麼都知道,甚至哈利想要逃避的心思也知道,邀他住回古里某街、刻
意安排事情讓他沒辦法去見她。雷木思替他找了所有正當的理由,讓他逃避這些他想逃避的事。
「但古里某街十二號是你的啊,你總有一天要回去的。」榮恩說,「姑且不論現在的你是為
了什麼原因而回去。」
哈利抬頭,壓抑住心裡驚訝的情緒看著榮恩。榮恩知道了嗎?
「比起我家,那裡離魔法部近多了,對吧?」榮恩笑了笑,吃掉了手上最後一口南瓜派。
*
榮恩走進房間,伸手拿起了床頭櫃上的一個相框,在床沿坐了下來。那是他和妙麗在一起時
拍過的唯一一張合照。他還很清楚地記得畢業典禮當天,是哈利替他們拍下了這張照片的。
房間沒有開燈,就著月光,榮恩看見了照片上的他和妙麗緊緊握著彼此的手,時不時就會看
向對方,然後露出笑容。那時候的他們還是那麼快樂啊,誰知道沒過多久一切全都改變。
他偶爾還是會在魔法部遇見妙麗。但妙麗要不是抱著文件匆匆走過,只能打聲招呼又立刻說
再見;就是明明該休息的午餐時間,他還是會看見妙麗一邊寫著報告,卻不記得要把手上的三明
治吃完。每一次見到妙麗,她的臉上都沒有笑容,所以他也漸漸地沒有笑容。
榮恩放下了相框,往後躺下。他還是完全被她牽動著,但她呢?
他有次經過噴水池時,正好看見哈利跟妙麗站在噴水池另一頭聊天,是晚上六點,而那天哈
利沒有回家。他什麼都知道,但他還要假裝不知道。因為他看得出來,不論是哈利或是妙麗,好
像都沒有打算面對彼此的意思。
他只是幫他們繼續逃避而已。
他不怪哈利、不怪妙麗、不怪任何人啊,是他自己沒有珍惜。他始終沒有真正地了解妙麗,
也難怪她要離開他。
愛情就此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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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拯救地球 是那麼容易
為什麼束手無策啊 我和你的愛情
為什麼我能飛天 也能夠遁地
為什麼我卻沒辦法 長驅直入你的心
西元1998年11月
妙麗披著睡袍,躡手躡腳地走進客廳。客廳裡一盞燈都沒有開,只有電視還在播放著黑白電
影,但沙發上的人其實早已睡著。
「唉,真是的。」妙麗嘆了一聲,隨手關上了電視,並把手中的薄毯蓋到沙發上正熟睡的人
身上,而那人翻了個身,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自從那次約哈利到她家看電影看到睡著之後,幾乎每隔幾天,哈利就會到妙麗在外租的小套
房過夜。哈利不多話,總是看電影看到睡著,然後就在客廳的小沙發椅上度過一整夜。雖然妙麗
也知道,邀請哈利到她家來不是個明智之舉,但她總是以『我和哈利是朋友』這樣的藉口來說服
自己;也許兩、三個月前的她,的確是可以問心無愧地說出這句話,可是現在她好像越來越不肯
定,自己究竟是出於朋友的立場這樣關心他,還是有其他什麼可能。
畢竟,再怎麼要好的朋友,也不太可能常常這樣共處一室吧?何況是深夜,又是孤男寡女的。
妙麗坐了下來,伸手撫了撫哈利額前的黑髮,直到她看見哈利額頭上的那道疤,才愣愣地停
了下來。她已經太久沒有想起來,眼前這個男孩是唯一一個能與佛地魔抗衡的人。升上六年級之
後,佛地魔突然銷聲匿跡,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但這給了哈利兩年平靜、正常的學生生活,一直
到最近,好像才有那麼一點跡象顯示,佛地魔即將回來。這個男孩啊,他可是全魔法世界所依靠
的『救世主』呢!她居然忘得那麼徹底,甚至還懷疑自己會不會對他有其它情感。
她起身,頭也不回地走進自己的房間。
*
哈利其實根本沒睡著。
妙麗闔上房門的那一瞬間,他就坐了起來。面對一整個客廳的漆黑,他絲毫不覺得害怕,在
霍格華茲的七年,已經讓他養成了在黑暗中還能行動自如,對他來說,這一點也不可怕。
不過這卻是他的對手最畏懼的事情之一。
他的對手畏懼黑暗、畏懼死亡,偏偏這兩點是他最不害怕的。好吧,誰能不畏懼死亡呢?面
對死後未知的世界,誰都會感到害怕吧?可是哈利知道自己終將難逃一死,而且會比大多數的人
還來得早,他已經有心理準備。如果此刻被奪去生命,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可是,他還有些捨不得。
哈利把自己用薄毯裹緊,薄毯上有妙麗的香味,他說不上來是什麼花香或是哪個牌子的香水,
他只知道這是可以讓他完全安心的氣味。或許這就是他三天兩頭往妙麗的小套房跑的原因。
這樣是喜歡嗎?每天都要看見她來上班,才肯安心地去上訓練課程;老是以『看電影』為藉
口到她家過夜,卻對電影視若無睹,多數時候他只是盯著她的側臉看,直到睡著。他知道這麼做
不好,其他人怎麼講他並不在意,但如果榮恩或金妮發現了呢?這會不會變成他們解讀之所以分
手的原因?
但無論是跟誰,都是沒有未來的啊。他的未來,除了近在眼前的死亡,還有什麼可能?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妳,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最後,他喃喃自語,然後倒回沙發大
睡一場。
「哈利,你還好嗎?」雷木思.路平放下了魔杖,「你最近看起來老是心不在焉的。」
「我沒事。」哈利煩躁地撥了撥頭髮,「繼續吧。」
「我看我們今天最好到這裡就好。」雷木思把魔杖收進口袋,「今晚來找我聊聊。」
「古里某街十二號?」
「古里某街十二號。」雷木思肯定地點了點頭,「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把行李都帶來。」
*
哈利拎著一只皮箱,現影到了古里某街。
他已經許久沒有到這裡來了,自從天狼星死後,鳳凰會決定不繼續使用這間房子當成總部。
他知道雷木思偶爾會過來打掃或是小住幾天,但他卻一直都沒有回來,可能下意識還是害怕看見
跟天狼星有關的事物吧!他一直逃避著。
十一月的英國已經相當寒冷,哈利裹緊了長袍,往十二號走去。今年的冬天比往年來得早也
來得冷,而且是一種不尋常的寒冷,雖然沒有聽聞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但哈利想,說佛地魔即
將回來的謠言或許並不是空穴來風。
十二號的門口站著一個瘦高的人影,長袍被風吹得劈啪地打在他身上,那個人影卻絲毫沒有
反應;哈利瞇著眼睛看那個人影,在路燈的映照下雖然只能看見半張臉,但他看得出來那是雷木
思,也只有他會用這種堅持的姿勢等待。
不知為何,他腦中閃過了另一個身影,也是一樣以堅持的姿勢等待著他,但那個身影柔和得
多。哈利甩甩頭,加快腳步往雷木思的方向走去。
「好孩子,這個時局還是不要待在戶外太久比較好。」雷木思看見他,一邊熱切地拍著他的
肩膀,一邊把哈利往屋裡推。
「發生了什麼事?」哈利敏感地問。
「食死人又開始行動了。」雷木思關上門,「在離倫敦不遠的地方,發生了這兩年多來第一
件謀殺案。是麻瓜家庭。」
「佛地魔回來了。」哈利替雷木思下了一個結論,而後者只是陰鬱地點了點頭。
「但先別管那些了,你在這邊會很安全,有足夠時間讓你煩惱所有的事。」雷木思改變了語
氣,朝哈利眨眨眼,「你最近到底怎麼啦?感覺煩惱很多。」
「呃……」
雷木思體諒地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天狼星的房間是哪一間吧?放好行李之後來廚房,我
準備了一點食物,雖然可能不太美觀,哈哈。」
「你搬去古里某街?」榮恩手上的南瓜派餡料幾乎都快掉出來了,但他完全沒注意到,只是
盯著哈利看。
「對啊。你的南瓜都快掉光了。」哈利手持叉子,往榮恩手裡的南瓜派指了指,「不然你以
為我去哪裡了?」
「呃……」榮恩咬了一大口南瓜派,阻止了他接下來想講的答案。他當然知道哈利常去妙麗
家過夜的事,打從一次在哈利的外套上,聞到了妙麗特有的味道,他就知道了;他其實也很不願
意知道哈利跟妙麗越走越近,一個是他多年的死黨、一個是他從以前到現在都還深愛的女孩。他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只能假裝不知情。
「我以為我不會再回去了呢。」哈利沒發現榮恩的心思已經轉了好幾轉,低聲地繼續說了下
去。
為了躲避好友的眼光、躲避不可能有結果的愛情,結果只能回到他一直以來躲避的地方。可
是那真的是愛情嗎?哈利自問,卻也得不到答案。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在魔法弟兄的噴水池邊等妙
麗上班了,最近雷木思總是在早上安排許多課程給他,不讓他在下午一點之前有時間休息;雷木
思什麼也沒問,但卻好像什麼都知道,甚至哈利想要逃避的心思也知道,邀他住回古里某街、刻
意安排事情讓他沒辦法去見她。雷木思替他找了所有正當的理由,讓他逃避這些他想逃避的事。
「但古里某街十二號是你的啊,你總有一天要回去的。」榮恩說,「姑且不論現在的你是為
了什麼原因而回去。」
哈利抬頭,壓抑住心裡驚訝的情緒看著榮恩。榮恩知道了嗎?
「比起我家,那裡離魔法部近多了,對吧?」榮恩笑了笑,吃掉了手上最後一口南瓜派。
*
榮恩走進房間,伸手拿起了床頭櫃上的一個相框,在床沿坐了下來。那是他和妙麗在一起時
拍過的唯一一張合照。他還很清楚地記得畢業典禮當天,是哈利替他們拍下了這張照片的。
房間沒有開燈,就著月光,榮恩看見了照片上的他和妙麗緊緊握著彼此的手,時不時就會看
向對方,然後露出笑容。那時候的他們還是那麼快樂啊,誰知道沒過多久一切全都改變。
他偶爾還是會在魔法部遇見妙麗。但妙麗要不是抱著文件匆匆走過,只能打聲招呼又立刻說
再見;就是明明該休息的午餐時間,他還是會看見妙麗一邊寫著報告,卻不記得要把手上的三明
治吃完。每一次見到妙麗,她的臉上都沒有笑容,所以他也漸漸地沒有笑容。
榮恩放下了相框,往後躺下。他還是完全被她牽動著,但她呢?
他有次經過噴水池時,正好看見哈利跟妙麗站在噴水池另一頭聊天,是晚上六點,而那天哈
利沒有回家。他什麼都知道,但他還要假裝不知道。因為他看得出來,不論是哈利或是妙麗,好
像都沒有打算面對彼此的意思。
他只是幫他們繼續逃避而已。
他不怪哈利、不怪妙麗、不怪任何人啊,是他自己沒有珍惜。他始終沒有真正地了解妙麗,
也難怪她要離開他。
愛情就此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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