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西元1981年10月
魔法界現在陷入一片風聲鶴唳。被殺害的巫師和麻瓜數量越來越多,兇手雖然顯而易見但卻
怎麼樣也逮不到,不知道誰能相信、而誰又不能相信,讓大家都感到人心惶惶;許多人為求自保,
已經不再出門工作,也不讓小孩上學,整個魔法世界如同一座死城。
然而世界上總有例外。即使因為成員接連遇害而不得不轉向更隱密的活動,鳳凰會仍然持續
運作著;聖蒙果的治療師更是一個也沒逃,全都留在崗位上,等待著這場看似漫無止境的戰爭終
點到來。
「又是狼人,嗯?這到底是這個月第幾次攻擊啦──」兩個治療師談話的聲音傳進了門半掩
著的休息室裡,娜歐米不禁從書中抬起頭,但那兩個人顯然已經走遠,聽不見另一個人的回應。
「別理他們,那不是我們的人。」海倫瞥了娜歐米一眼,「只是狼人攻擊已經夠幸運了,不
像我們後續要處理的麻煩一大堆──至少我還沒聽說最近有哪個真的變成狼人。」
「但死了好幾個,不是嗎?」娜歐米有些不安。
「我知道妳在想什麼,娜歐米。」海倫看著她,「直接去問他本人不就行了嗎?」
「怎麼問?『嘿,你最近有沒有出去咬人』──這樣?他現在根本誰都不見,天知道他──
啊……」娜歐米像是想起什麼似地,然後壓低聲音繼續說下去,「這個時候根本誰都有鬼,天狼
星最近也是非常奇怪。」
「嗯?很久沒聽到妳提起這個名字囉,原來還沒分手啊──」
「海倫!」
海倫收起笑容,「妳知道嗎,外面傳言可是滿天飛呢,說布萊克家族現在碩果僅存的嫡子可
能會投靠那一邊之類的──」
「什麼?」
「就知道妳不曉得。大家都覺得妳看起來很正常,所以就沒在妳面前講這件事。」海倫壓低
聲音說,因為就在這時有個治療師正好走進來,經過她們旁邊,「我是不太相信啦……但妳跟他
這麼近,最好是趕快把所有事情講開,包括妳那個狼人朋友的事。」
「嗯,我知道。」
*
「欸,醒醒,不要睡在這裡。」天狼星伸手搖醒在沙發上睡著的娜歐米。
「你回來了啊?」娜歐米揉了揉眼睛,「要不是為了等你,我才不會睡在這裡。」
「等我?怎麼了嗎?」
娜歐米用非常複雜的眼神看了天狼星一眼,「我想跟你討論雷木思的事。」
「什麼意思?」天狼星有些僵硬。
「自從我爸的喪禮過後,雷木思就沒再出現了──」娜歐米說,「是你不讓他出現的,我沒
說錯吧?」
天狼星沉默了一陣子,「嗯。」
「你懷疑他?」
「我不像詹姆或妳,願意無條件相信其他人──」
「我就是相信雷木思!」娜歐米忍不住大叫,「依我看,彼得還比雷木思更可疑──」
「他太軟弱了,不可能是他洩漏──」
「所以你就懷疑是雷木思?就因為他比較堅強?」
天狼星哼了一聲,「對,我就是懷疑他──」
「很好!你懷疑雷木思就是懷疑我!」娜歐米怒吼,「誰都不可以懷疑我最好的朋友,就算
是你也不行!更何況你也很可疑不是嗎?每天都不──」
「我很可疑?我?」天狼星也動怒了,「妳明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
「我才不知道呢,這麼多年可真是看錯你了──」娜歐米打斷他,「任何威脅到我朋友的人,
我拼死也會對抗到底!即使是你也一樣──」
「妳是這樣看我的嗎?就因為我是布萊克家的人?」天狼星知道她肯定聽到傳言了。
娜歐米生硬地看他,「哼,誰知道你們到底在想什麼──」
「妳要說的事都說完了吧?」天狼星大吼。
「說完了!從此之後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很好!」天狼星轉身打開大門離去,大門在他背後用力地被甩上。
娜歐米帶著憤怒的心情走進房間,把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拖著行李箱走出公寓,在
天狼星消失的同一個點也消影離開。
*
特茲丘的郊區沐浴在一片晨光之中,娜歐米拖著行李走在這個自己從小成長的地方,總算覺
得比較冷靜一些;羅伯特在九月時就搬回了特茲丘的泰勒舊宅,雖然房子在約翰遭受攻擊時有遭
受到破壞,但並非被無法修復的黑魔法所破壞,因此只要稍微整理又回復原先的樣子。
現在早上還不到七點,娜歐米不曉得羅伯特在不去工作的期間到底都幾點起床,但她也沒有
別的選擇,一離開倫敦,她能去的地方就只有這裡;因此她還是來到房子門口,按下門鈴。
「來了──」羅伯特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邊傳來,當他打開門看見門外的人時,似乎嚇了好大
一跳,「娜歐米?」
「嗨,羅伯特,你是起床了還是沒睡?」娜歐米皺眉看著他。
「沒睡,雖然不能出門工作,但我還是可以寫寫稿。」羅伯特說,「倒是妳,這麼早,還拖
著行李箱來?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進去再跟你詳細解釋,反正倫敦那裡我是不回去了。」娜歐米說。
「這樣真的好嗎?我是說,妳就這樣跑來這裡──」羅伯特雖然說著,但還是替娜歐米拿起
行李,兩人一起走進了房子。
「我受夠他了,他居然懷疑雷木思是間諜!雷木思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跟任何不相信他
的人來往,就算是天狼星也一樣──」娜歐米講起這件事又覺得有股怒氣衝了上來,「不介意我
暫時住這吧,我還是會正常上班,不會打擾到你。」
「不介意,反正這裡本來也是妳的家。」羅伯特說,「妳有──呃──聽說過天狼星的傳言
嗎?」
「聽說過了,那可真是讓人一點也不意外。」娜歐米哼了兩聲,「懷疑雷木思是間諜,他才
是吧──」
「好了啦,娜歐米,妳不可能真的相信他會去投靠另一邊吧?」羅伯特把娜歐米的行李擱在
一旁,兩人在客廳坐了下來。
娜歐米撇了撇嘴,「我……當然並不全然相信,但他同時也不相信我。」
「我聽說他們打算用『忠誠咒』去保護詹姆和莉莉,但我不是計畫裡的人,所以也不知道鄧
不利多教授選誰當守密人。」羅伯特思考了一陣子才開口,顯然有些猶豫該不該說,「雷木思最
近也躲回來這裡。」
「『忠誠咒』?」娜歐米皺眉重複,她大概猜得到會是誰擔任詹姆和莉莉的守密人,「羅伯
特,你什麼時候加入了?」
「還沒呢,這些都是雷木思告訴我的──」
西元1981年10月31日
『砰!』
「大半夜的,到底是誰──」娜歐米放下手中的書,走過稿子寫到一半在客廳睡著的羅伯特
身邊,伸手打開大門,雷木思一臉失神地站在外頭。
「雷木思?怎麼了?」娜歐米問道,羅伯特雖然慢了幾秒,但也突然醒了過來。
「詹姆和莉莉──」雷木思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很努力地卻只吐出了兩個名字,他
用手撐著門框,好讓自己能夠站穩。
「你先進來吧,雷木思,現在這種時局待在外頭很危險。」羅伯特也走了過來。
「已經沒有危險了,佛地魔在幾小時前就消失無蹤──」雷木思自顧自地說,絲毫沒注意眼
前兩個人疑惑的表情,「是哈利趕走了他,但詹姆和莉莉──也走了──」
「你、你是認真的嗎,雷木思?」羅伯特連忙拉住娜歐米的手臂,顫抖著問。
「再認真不過了──我想我得先來通知你們一聲,然後我必須再去總部一趟。」雷木思哀傷
地看了娜歐米和羅伯特,「肯定是出了什麼差錯──我──」
雷木思還沒說完,就消影離開了;娜歐米跌坐在地上,羅伯特也被她拉得歪歪斜斜。
「娜歐米,妳還好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娜歐米機械地搖著頭,「到底……為什麼……不是用了『忠誠
咒』了嗎……」
西元1981年11月1日
黎明彷彿忘了要到來,感覺過了好幾個世紀後,天色才開始轉亮。羅伯特在天還未亮時,就
被報社的人找去辦公室了,娜歐米一個人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裡,即使已經到了她該上班的時間,
卻沒有任何一隻貓頭鷹或任何一個人派護法來催促她。
她已經沒有任何對時間的感覺了。詹姆和莉莉的離去,就像是把她的心、她的生命給挖走了
一大半──她想起一年級的分類儀式上,因為太過緊張而忘了自己的名字,是詹姆在後頭提醒了
她,即使他總是那麼愛吐槽她,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成為她很重要的夥伴之一;莉莉更是在第一堂
災難般的變形學上救了她,雖然她自己也差點拆了一張桌子,後來她們就成了無話不聊的好朋友。
為什麼就這樣離開了?那些要保護他們的人到底為什麼沒有做到?決心要成為他們所有人後盾的
人,為什麼只能坐在這裡,什麼事也做不到,甚至一滴眼淚也流不下來?
「娜歐米?」羅伯特的聲音很輕很輕地傳進她耳裡。大門什麼時候被打開、羅伯特什麼時候
走進來的,她一點感覺也沒有,但她很努力地看向羅伯特。
「嗯?」
「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妳。」羅伯特坐進另一張沙發椅,「今天的特報上會有這則消息,
但我想……應該要由我親自告訴妳。」
「說吧,應該沒有比詹姆和莉莉更壞的消息了。」
羅伯特深吸一口氣,「天狼星,殺了彼得──」
「什麼?」娜歐米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一樣,完全從震驚狀態恢復過來。
「──還有路上很多麻瓜。他現在已經被逮捕了,應該很快就會送去阿茲卡班。」羅伯特說,
「聽起來,似乎就是他害死了詹姆和莉莉。他是他們的守密人,這是之前雷木思猜測的。」
「那他──」
「他是大笑著被帶走的,大概瘋了吧。」
娜歐米聽到這裡,反而露出淺淺但十分哀戚的微笑,「我必須離開這裡。」
「離開?」
「嗯。」娜歐米看著弟弟的眼睛,剛才羅伯特的描述讓她了解到很多事,但她不知該從哪一
件開始解釋,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逃跑,「我的好朋友死了,我愛了十年的男人變成殺人兇手,這
裡我待不下去。」
「那妳要去哪裡?」羅伯特知道攔不住她,但他也知道娜歐米的生活圈很小,除了霍格華茲
時期到現在的幾名摯友和聖蒙果的同事之外,就沒有認識的人了,他很懷疑娜歐米能去哪裡。
「法國,我要去媽那裡。」娜歐米幾乎不多考慮就如此回答了,好像這個答案已經在她腦中
很久了。
「法──什麼?妳不是最討厭法國了嗎?而且妳跟媽在一起只會吵架──」
「但我不能待在英國,在這裡只會一直讓我想起──」娜歐米打住,「對了,不要告訴雷木
思,拜託你。」
「為什──好吧,我不說就是了。」羅伯特說,「那我問最後一個問題,妳打算去多久?」
「我不知道。」娜歐米苦笑,「到我能忘記失去他們的痛苦……能夠解釋清楚這一切……還
有原諒自己之後……」
(Yoko 2013.07.29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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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1981年10月
魔法界現在陷入一片風聲鶴唳。被殺害的巫師和麻瓜數量越來越多,兇手雖然顯而易見但卻
怎麼樣也逮不到,不知道誰能相信、而誰又不能相信,讓大家都感到人心惶惶;許多人為求自保,
已經不再出門工作,也不讓小孩上學,整個魔法世界如同一座死城。
然而世界上總有例外。即使因為成員接連遇害而不得不轉向更隱密的活動,鳳凰會仍然持續
運作著;聖蒙果的治療師更是一個也沒逃,全都留在崗位上,等待著這場看似漫無止境的戰爭終
點到來。
「又是狼人,嗯?這到底是這個月第幾次攻擊啦──」兩個治療師談話的聲音傳進了門半掩
著的休息室裡,娜歐米不禁從書中抬起頭,但那兩個人顯然已經走遠,聽不見另一個人的回應。
「別理他們,那不是我們的人。」海倫瞥了娜歐米一眼,「只是狼人攻擊已經夠幸運了,不
像我們後續要處理的麻煩一大堆──至少我還沒聽說最近有哪個真的變成狼人。」
「但死了好幾個,不是嗎?」娜歐米有些不安。
「我知道妳在想什麼,娜歐米。」海倫看著她,「直接去問他本人不就行了嗎?」
「怎麼問?『嘿,你最近有沒有出去咬人』──這樣?他現在根本誰都不見,天知道他──
啊……」娜歐米像是想起什麼似地,然後壓低聲音繼續說下去,「這個時候根本誰都有鬼,天狼
星最近也是非常奇怪。」
「嗯?很久沒聽到妳提起這個名字囉,原來還沒分手啊──」
「海倫!」
海倫收起笑容,「妳知道嗎,外面傳言可是滿天飛呢,說布萊克家族現在碩果僅存的嫡子可
能會投靠那一邊之類的──」
「什麼?」
「就知道妳不曉得。大家都覺得妳看起來很正常,所以就沒在妳面前講這件事。」海倫壓低
聲音說,因為就在這時有個治療師正好走進來,經過她們旁邊,「我是不太相信啦……但妳跟他
這麼近,最好是趕快把所有事情講開,包括妳那個狼人朋友的事。」
「嗯,我知道。」
*
「欸,醒醒,不要睡在這裡。」天狼星伸手搖醒在沙發上睡著的娜歐米。
「你回來了啊?」娜歐米揉了揉眼睛,「要不是為了等你,我才不會睡在這裡。」
「等我?怎麼了嗎?」
娜歐米用非常複雜的眼神看了天狼星一眼,「我想跟你討論雷木思的事。」
「什麼意思?」天狼星有些僵硬。
「自從我爸的喪禮過後,雷木思就沒再出現了──」娜歐米說,「是你不讓他出現的,我沒
說錯吧?」
天狼星沉默了一陣子,「嗯。」
「你懷疑他?」
「我不像詹姆或妳,願意無條件相信其他人──」
「我就是相信雷木思!」娜歐米忍不住大叫,「依我看,彼得還比雷木思更可疑──」
「他太軟弱了,不可能是他洩漏──」
「所以你就懷疑是雷木思?就因為他比較堅強?」
天狼星哼了一聲,「對,我就是懷疑他──」
「很好!你懷疑雷木思就是懷疑我!」娜歐米怒吼,「誰都不可以懷疑我最好的朋友,就算
是你也不行!更何況你也很可疑不是嗎?每天都不──」
「我很可疑?我?」天狼星也動怒了,「妳明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
「我才不知道呢,這麼多年可真是看錯你了──」娜歐米打斷他,「任何威脅到我朋友的人,
我拼死也會對抗到底!即使是你也一樣──」
「妳是這樣看我的嗎?就因為我是布萊克家的人?」天狼星知道她肯定聽到傳言了。
娜歐米生硬地看他,「哼,誰知道你們到底在想什麼──」
「妳要說的事都說完了吧?」天狼星大吼。
「說完了!從此之後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很好!」天狼星轉身打開大門離去,大門在他背後用力地被甩上。
娜歐米帶著憤怒的心情走進房間,把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拖著行李箱走出公寓,在
天狼星消失的同一個點也消影離開。
*
特茲丘的郊區沐浴在一片晨光之中,娜歐米拖著行李走在這個自己從小成長的地方,總算覺
得比較冷靜一些;羅伯特在九月時就搬回了特茲丘的泰勒舊宅,雖然房子在約翰遭受攻擊時有遭
受到破壞,但並非被無法修復的黑魔法所破壞,因此只要稍微整理又回復原先的樣子。
現在早上還不到七點,娜歐米不曉得羅伯特在不去工作的期間到底都幾點起床,但她也沒有
別的選擇,一離開倫敦,她能去的地方就只有這裡;因此她還是來到房子門口,按下門鈴。
「來了──」羅伯特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邊傳來,當他打開門看見門外的人時,似乎嚇了好大
一跳,「娜歐米?」
「嗨,羅伯特,你是起床了還是沒睡?」娜歐米皺眉看著他。
「沒睡,雖然不能出門工作,但我還是可以寫寫稿。」羅伯特說,「倒是妳,這麼早,還拖
著行李箱來?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進去再跟你詳細解釋,反正倫敦那裡我是不回去了。」娜歐米說。
「這樣真的好嗎?我是說,妳就這樣跑來這裡──」羅伯特雖然說著,但還是替娜歐米拿起
行李,兩人一起走進了房子。
「我受夠他了,他居然懷疑雷木思是間諜!雷木思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跟任何不相信他
的人來往,就算是天狼星也一樣──」娜歐米講起這件事又覺得有股怒氣衝了上來,「不介意我
暫時住這吧,我還是會正常上班,不會打擾到你。」
「不介意,反正這裡本來也是妳的家。」羅伯特說,「妳有──呃──聽說過天狼星的傳言
嗎?」
「聽說過了,那可真是讓人一點也不意外。」娜歐米哼了兩聲,「懷疑雷木思是間諜,他才
是吧──」
「好了啦,娜歐米,妳不可能真的相信他會去投靠另一邊吧?」羅伯特把娜歐米的行李擱在
一旁,兩人在客廳坐了下來。
娜歐米撇了撇嘴,「我……當然並不全然相信,但他同時也不相信我。」
「我聽說他們打算用『忠誠咒』去保護詹姆和莉莉,但我不是計畫裡的人,所以也不知道鄧
不利多教授選誰當守密人。」羅伯特思考了一陣子才開口,顯然有些猶豫該不該說,「雷木思最
近也躲回來這裡。」
「『忠誠咒』?」娜歐米皺眉重複,她大概猜得到會是誰擔任詹姆和莉莉的守密人,「羅伯
特,你什麼時候加入了?」
「還沒呢,這些都是雷木思告訴我的──」
西元1981年10月31日
『砰!』
「大半夜的,到底是誰──」娜歐米放下手中的書,走過稿子寫到一半在客廳睡著的羅伯特
身邊,伸手打開大門,雷木思一臉失神地站在外頭。
「雷木思?怎麼了?」娜歐米問道,羅伯特雖然慢了幾秒,但也突然醒了過來。
「詹姆和莉莉──」雷木思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很努力地卻只吐出了兩個名字,他
用手撐著門框,好讓自己能夠站穩。
「你先進來吧,雷木思,現在這種時局待在外頭很危險。」羅伯特也走了過來。
「已經沒有危險了,佛地魔在幾小時前就消失無蹤──」雷木思自顧自地說,絲毫沒注意眼
前兩個人疑惑的表情,「是哈利趕走了他,但詹姆和莉莉──也走了──」
「你、你是認真的嗎,雷木思?」羅伯特連忙拉住娜歐米的手臂,顫抖著問。
「再認真不過了──我想我得先來通知你們一聲,然後我必須再去總部一趟。」雷木思哀傷
地看了娜歐米和羅伯特,「肯定是出了什麼差錯──我──」
雷木思還沒說完,就消影離開了;娜歐米跌坐在地上,羅伯特也被她拉得歪歪斜斜。
「娜歐米,妳還好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娜歐米機械地搖著頭,「到底……為什麼……不是用了『忠誠
咒』了嗎……」
西元1981年11月1日
黎明彷彿忘了要到來,感覺過了好幾個世紀後,天色才開始轉亮。羅伯特在天還未亮時,就
被報社的人找去辦公室了,娜歐米一個人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裡,即使已經到了她該上班的時間,
卻沒有任何一隻貓頭鷹或任何一個人派護法來催促她。
她已經沒有任何對時間的感覺了。詹姆和莉莉的離去,就像是把她的心、她的生命給挖走了
一大半──她想起一年級的分類儀式上,因為太過緊張而忘了自己的名字,是詹姆在後頭提醒了
她,即使他總是那麼愛吐槽她,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成為她很重要的夥伴之一;莉莉更是在第一堂
災難般的變形學上救了她,雖然她自己也差點拆了一張桌子,後來她們就成了無話不聊的好朋友。
為什麼就這樣離開了?那些要保護他們的人到底為什麼沒有做到?決心要成為他們所有人後盾的
人,為什麼只能坐在這裡,什麼事也做不到,甚至一滴眼淚也流不下來?
「娜歐米?」羅伯特的聲音很輕很輕地傳進她耳裡。大門什麼時候被打開、羅伯特什麼時候
走進來的,她一點感覺也沒有,但她很努力地看向羅伯特。
「嗯?」
「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妳。」羅伯特坐進另一張沙發椅,「今天的特報上會有這則消息,
但我想……應該要由我親自告訴妳。」
「說吧,應該沒有比詹姆和莉莉更壞的消息了。」
羅伯特深吸一口氣,「天狼星,殺了彼得──」
「什麼?」娜歐米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一樣,完全從震驚狀態恢復過來。
「──還有路上很多麻瓜。他現在已經被逮捕了,應該很快就會送去阿茲卡班。」羅伯特說,
「聽起來,似乎就是他害死了詹姆和莉莉。他是他們的守密人,這是之前雷木思猜測的。」
「那他──」
「他是大笑著被帶走的,大概瘋了吧。」
娜歐米聽到這裡,反而露出淺淺但十分哀戚的微笑,「我必須離開這裡。」
「離開?」
「嗯。」娜歐米看著弟弟的眼睛,剛才羅伯特的描述讓她了解到很多事,但她不知該從哪一
件開始解釋,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逃跑,「我的好朋友死了,我愛了十年的男人變成殺人兇手,這
裡我待不下去。」
「那妳要去哪裡?」羅伯特知道攔不住她,但他也知道娜歐米的生活圈很小,除了霍格華茲
時期到現在的幾名摯友和聖蒙果的同事之外,就沒有認識的人了,他很懷疑娜歐米能去哪裡。
「法國,我要去媽那裡。」娜歐米幾乎不多考慮就如此回答了,好像這個答案已經在她腦中
很久了。
「法──什麼?妳不是最討厭法國了嗎?而且妳跟媽在一起只會吵架──」
「但我不能待在英國,在這裡只會一直讓我想起──」娜歐米打住,「對了,不要告訴雷木
思,拜託你。」
「為什──好吧,我不說就是了。」羅伯特說,「那我問最後一個問題,妳打算去多久?」
「我不知道。」娜歐米苦笑,「到我能忘記失去他們的痛苦……能夠解釋清楚這一切……還
有原諒自己之後……」
(Yoko 2013.07.29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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