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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是你不能明說的傷,
但請你一直記得我,
直到最終。
紅髮女孩常常莫名地流淚。發呆時也哭、整理家務也哭,甚至翻看著枯燥乏味的《魔法史》
時也哭。
所有人對她都愛莫能助。跩哥·馬份進入食死人陣營已經是半年前的事,至今仍音訊全無,沒
有人知道他是否能全身而退。
她知道她不該這麼絕望。
可是就連哈利也不敢有所行動。敵方陣營有自己人,他就不敢輕舉妄動,深怕因為自己,又
使得別人為他犧牲。他成日關在房裡,不和其他人交談。
她知道這個她曾愛過的男孩了解她。
除了妙麗,這房子裡大概只剩哈利了解她。她很願意深入食死人陣營,只要能讓他回來,甚
麼她都已經不怕了。但哈利一定不肯答應的,一定不肯的。
要是她當初不那麼快答應讓他去就好了……就算只有多幾天的相處也好。
屋裡瀰漫著憂傷,和懊惱。
「金妮!」
每次活米村週末,跩哥總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她。他老是笑她火紅髮色太顯眼,卻又說她身
上薰衣草的香味讓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她。
那是他送她的香水,標誌她在他生命中的唯一,也標記著他們的愛情。金妮一直都知道她逃
不掉,她注定要愛著他,終老。
「你要帶我去哪裡逛?」金妮總是先找到跩哥藏在長袍袖子裡的手,握得緊緊的。她喜歡他
大手的溫度,不似他表情或語氣的冰冷,跩哥的手心永遠都很溫暖,一如他對她的呵護,都只專
屬於她一人。
活米村不大,說到底也沒幾間店好逛,但金妮不在乎。她總是把方向感拋到九霄雲外,任由
跩哥帶她去逛,她只要好好地握住他的手。
「妳很冷吧!看妳臉頰都凍得紅通通了。」跩哥寵溺地捏了捏金妮的鼻子,「我們去三根掃
帚。」
她一直記得當初他們花了多大力氣,才讓她的家人、朋友相信他們真心相愛。榮恩每次在活
米村遇到他們時,總是假裝沒看見,反而是打從還沒進霍格華茲就和跩哥不合的哈利很樂意與跩
哥聊上幾句;弗雷和喬治老是威脅跩哥,如果他敢欺負金妮,就要拿店裡所有產品惡整他。
她知道跩哥對於他們在一起的事,他一直都是保密的。她偶爾會看見跩哥緊蹙著眉頭,她也
很明白跩哥的父親一定早就知道了,但跩哥從不在她面前提到這些事。
「我只希望妳快樂。」跩哥總是這麼說。
回憶總不斷提醒我已失去妳,
可是我總告訴自己,
我曾擁有妳的笑容。
藏在面罩下的是年紀不超過二十歲的少年,斗篷蓋住了他耀眼的金髮,也使過去驕傲的他開
始卑躬屈膝。
他總是在想那個女孩,那個把過去的他的傲氣重挫的女孩,想著她身上的薰衣草香、她那雙
一到冬天就很冰冷的小手、她火紅色的長髮披垂在肩上……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特別的,遇到她之後才知道自己一點也不特別。她來自純種叛徒衛斯理家,
她有一頭只有她家人和她特有的紅髮;而他只是來自眾多效忠『那個人』的純種家庭之一,他的
金髮在倫敦街上隨處可見。他一點也不特別。
她很少哭泣,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但現在的她,想必因為自己的離開,得向眼淚屈服了吧?
地牢裡不見天日,少年為自己的無能憤怒著。
跩哥永遠記得他第一次遇見金妮的情況。他和她哥哥向來看不順眼,那次在雪地上遇到,免
不了又是一番唇槍舌戰;榮恩總是沉不住氣,他講不到三句話,就被他丟來的雪球砸中肩膀。
「餵死貍,這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他揮動著魔杖,讓地上的雪自動聚集成雪球,然後
重重地砸到榮恩身上。
金妮不知道從哪裡衝了出來,跩哥魔杖一歪,雪球就這樣砸中了她,然後她就這樣倒了下去。
在場的哈利、榮恩和妙麗都想衝過去,但跩哥快了一步,抱起了躺在雪地上的金妮,往城堡
裡奔去。
「馬份!你要帶金妮去哪裡!」榮恩想追上去,卻在雪地上摔了一跤。
這是第一次,跩哥明明看見榮恩出糗,卻沒出言相譏。他只擔心這個女孩有沒有事。雖然他
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為一個衛斯理家的人擔心……
「馬份?」金妮不解為什麼出現在病床邊的人不是榮恩,卻是一個和自己死對頭的人。
「噓!現在很晚了,妳想害我被趕出去?」跩哥壓低聲音。
「為什麼你在這?」金妮竟也配合他,用氣音說話。
「照顧妳啊。」他理所當然地說。
金妮朝窗外張望了一下,「馬份家的人竟會照顧我,天要下紅雨了吧!」
跩哥翻了個白眼,「妳就不能暫時忘記我是馬份家的人嗎?我只是砸到妳,覺得很抱歉、很
擔心,所以才溜出來照顧妳!」
金妮瞪大了眼。
「我說錯甚麼了嗎?」跩哥納悶。
「沒有,我只是很驚訝而已。」金妮第一次對跩哥展開笑顏。
有人說時間會讓人淡忘相愛的一切,
可是在我們之間,
時間卻刻下了愛情的銘記。
「我必須走。」跩哥坦白。
他知道金妮一向堅強,他知道她會接受一切……。但他也知道,金妮會在轉身之後崩潰。
「我知道。」金妮勉強撐起笑容。
這已經是底限了……在她畢業後半年,跩哥的父親終於要強行把兒子帶走,回到馬份家族一直
以來支持的黑暗勢力。她知道她甚麼也不能再奢求。
「金妮……」跩哥伸手抱緊了金妮,「別壓抑妳自己了,想哭就哭吧。」
金妮聽見這句話,終於徹底崩潰,她在跩哥懷裡淚流不止,甚至跩哥也流下了眼淚。
他真的捨不得離開啊……但是這終究是他的命運,只因為他來自馬份家族。以前他總以為自己
可以瀟灑地投向黑暗勢力,縱使自己心裡不贊成他們的行動;可是遇上了金妮,他更發現自己的身
不由己。
如果自己終究是不屬於自己,他寧可自己是被金妮掌控,也不願意讓父親控制他。可是他沒有
選擇。
金妮最後停止了哭泣。她離開跩哥的懷抱,走到房間另一頭,以最緩慢的速度褪下了身上所有
衣物。
柔和月光灑在金妮身上,跩哥覺得自己彷彿看見了天使。
「記得我。」
雖然人的一生註定有許多悲歡離合,
但你/妳總是要去相信,
老死才是我們分開的那天。
哈利行動了。
他帶領著許多人,攻破了佛地魔所在的地方。
跩哥終於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那一頭紅髮,以及就算在人群中也不會錯過的,薰衣草香水味。
金妮感覺到一個戴著面罩的人微微動了一下,直覺告訴她那就是跩哥,她彷彿可以看穿那層面
罩,看見他瘦削、蒼白但英俊的臉。
哈利喊出了第一個咒語。大戰開始。
金妮顧不得其他蜂擁而至的食死人,她只想找到那個她一直思念著的人,保護他的生命。
「整整,石化!」她的咒語指向跩哥。他動彈不得,倒臥在角落,面罩掉在一旁。
「我只有這樣才能保全你的性命。」金妮深情地看著跩哥,「等我。」
跩哥看著那嬌小的背影奔回戰場,他多想大吼要她別去……可是他動不了。在這角落裡,被全
身鎖咒困住,任誰都會把他當成死屍而不去理會……
他閉上眼,不忍心去看接下來所有可能發生的事。
金妮專注地戰鬥著。她知道跩哥不會有事,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自己活下去。
一發沒命中目標的繳械咒打中佛地魔。
魔杖以漂亮的弧度飛了出去。
紅色的光芒直刺佛地魔的心臟。
他的臉上還留著憤怒與錯愕。
但他不會醒了。
世界上每件事物都會消逝,
但愛不會。
愛會永遠活著,
以銘刻的姿態永遠活著。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後記:
真的好久沒寫跩金文了……但現在想找到跩金跟哈妙的同人文真的頗困難,所以只好自己跳
出來寫了XD。(請原諒我從很久以前就是非常死忠的哈妙和跩金)
自從上了國中就接連投入了言情小說和網路小說的懷抱;高中時好一陣子不寫小說,只寫
一些奇怪的新詩;要不是電影完結讓我太感傷,我想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頭寫同人文(想想我
暑假過後都要升上大二了……時間真快,我居然七年沒寫同人文)。
原本在最後還想加上跩哥和金妮重逢的感人畫面(?),可是後來發現,佛地魔這個不曾體會愛
的人已死,我又寫「愛會永遠活著」,有這個對比就夠了,再加上甚麼描述都太多餘,所以最後
只有兩個歷劫歸來的人的簡短對話,絕對不是我偷懶不寫唷XD
Yoko 7/27/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