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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醫生,有妳的電話。」一個護士探頭進辦公室。
「誰打來的?」
「不知道,是一個男生。」
我嘆了口氣,「知道了,轉接過來吧。」
護士點點頭,離開了;沒過多久,桌上的電話就亮了紅燈,我拿起話筒,沉默。
「是妙麗嗎?」聲音低沉,帶著一點謹慎。他一開口我就知道是誰。
「是啊,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很好奇妳過得好不好。」他說,「妳幾乎跟每個人失去聯絡。」
「我現在很好啊,而且,我並沒有跟每個人都失去聯絡。」只有你的信件我一定會回覆。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你也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當初在你身邊默默支持你,後來又決定逃離那個世界,是因為……
「妳現在有空嗎?」
「嗯?為什麼這麼問?」
*
我抬頭,看著那間牙醫診所的招牌,一手插在口袋,另一手在耳邊輕輕握住手機。接近黃昏
時刻,街上已經沒什麼人,或許都回家準備吃晚餐了吧?可是我現在耳裡聽見的那個聲音,那個
工作狂,隨便猜也猜得到她肯定還在工作,所以我就站在這裡,直接打了招牌上的電話號碼。
「我現在就在妳的診所外面。」我聽見我的聲音有點顫抖。不是很想見到她嗎?為什麼還是
有種想要臨陣脫逃的感覺?
這次換電話那一頭沉默了,沉默的原因我很清楚。當初是因為我無法回應她對我的感情,所
以她才決定要離開魔法世界的,可是現在我卻又來找她……
「為什麼要來找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聽見她嘆了口氣,「哈利。」
「我在。」
「我不知道我現在想不想見你。」她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還是失敗了吧,在通了十年的信之後,卻還是無法見一次面。雖然當初拒絕的人是我,可是
在未婚妻身邊總是會感覺到莫名的空虛,而我心裡很清楚這種空虛到底從何而來,照理來說我是
不應該來的。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背後診所的門叮叮噹噹地打開了,我回過頭,看見妙麗綁著馬尾、穿著
醫生袍,站在那裡看著我。
*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在說了那句話之後,我還是選擇出來見他;明明告訴過自己不可以再去
想他或是見他的啊。
眼前的人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後露出微笑。那張我朝思暮想的臉啊,現在竟然就在我眼前。
「不是說不知道想不想見我嗎?」
「我……」頓了頓,我決定說出真心話,「我一直都很想見到你。」
二、
醒來的時候,只看見床頭放著一束紅豔豔的玫瑰花,我心裡很清楚那是誰送的,十年不見了
啊,他居然還是沒有死心。
「妳醒了啊?」玫瑰花的後頭探出一顆一樣豔紅的頭,他微笑看著我,而我也只能微笑對他。
「這裡是麻瓜醫院?為什麼?」我不是已經暫時回到魔法世界了嗎?
「哈利說妳應該已經習慣麻瓜世界的生活了,所以把妳送到這裡。」他說,「那個叫什麼……
啊,醫生,對,她說妳只是太疲勞而已,打完點滴就可以出院了。妳到底在麻瓜世界裡過著怎樣
的生活啊?」
但我沒有仔細去聽榮恩到底說了什麼。雖然相隔十年,但是哈利還是最了解我的那個人……
不行,不能再想他了,他都快要結婚,成為別人的丈夫,我不能再去想他。
「妳……還是愛他的吧?」
*
一問出口我就後悔了,妙麗原本已經沒什麼精神的臉又變得更黯淡。我們都很清楚妙麗之所
以離開魔法世界的原因,也很清楚為什麼她前幾天會突然又回到魔法世界,為什麼我永遠都沒辦
法成為像哈利那樣默默溫柔的人,反而永遠都在刺痛妙麗?
「可是那又如何?他都要結婚了……」妙麗低著頭說,眼淚開始掉個不停。
嘆了口氣,在我愛的女孩心目中,我永遠不是第一位……。伸手從桌上抽了張面紙遞給她,
可是她卻只是自顧自地哭著,完全不肯理會我。
「這個世界是很殘忍的。」我放棄遞面紙給她,選擇直接用手替她擦眼淚。
妙麗這才抬頭看我,「對不起……」
*
「對不起……」
三、
「為什麼都不肯看我一眼呢……」看著那張側臉,我也只能暗生悶氣。雖然是很多年以前的
事了,可是我還是喜歡他,也越來越清楚過去的我,其實根本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愛情;我想,
並不是因為我賭氣才導致後來的分手,而是他早就看出我其實什麼都不懂,於是選擇離開我。
可是,十幾年過去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看我一眼呢?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場婚禮宴會,我卻覺得並不是每個人都很開心地來參加這場宴會。
我看著的他看著另一個她,兩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而她看著的,是今天的主角……
好幾年以前,他就曾經告訴過我,這個世界是很殘忍的。是啊,是真的很殘忍,為什麼就沒
有辦法讓兩道視線交會呢?總是我看著你、你看著她、她又看著他……這樣無限的循環。
轉頭看著今天的兩個主角,雖然他們是笑著的,可是仔細看就可以看得出來,其實他們都並
不是真心地想笑。那為什麼還要選擇用戒指套著彼此呢?如果在一起真的沒有比較快樂的話。
*
其實你是最三心二意的那個。
我看得出來,無論是我或是她,你不可能拋下我們任何一個,選擇另外一個的。或許我應該
感謝你在最慎重的結婚這件事情上選擇了我吧?可是你並不是全心全意在愛我的。
這場婚禮上很多人很快樂,可是也有一些人不快樂,我看得出來。
「為什麼,是我?」心裡的疑問不小心脫口而出,你看著我,卻一點也沒有驚訝的眼神。
「在愛自己的人和自己愛的人之間,妳會選擇哪一個?」哈利沒回答我,卻先丟給我一個問
題。
「我……會選擇愛自己的那一個吧。」
對面的這個人笑了笑,「我跟妳相反,我會選擇自己愛的那一個。所以妳選了我,而我也選
了妳,就只是這樣而已。」
「可是……」
「這世界上很難找得到完全真心相愛,而且沒有任何人介入的一對情人,在一起也只不過是
選擇了自己希望得到的,不是嗎?」他笑了笑,「但是我可以跟妳保證,我絕對不會有任何出軌
的行為。」
我笑了笑,你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好吧,我相信你。」
四、
我們都該有兩個情人,
一個愛我的,一個我愛的。
如果只有一個情人,愛我而且我也愛他/她,不是更好嗎?
可是這個世界是很殘忍的,越想得到的就越不可能得到。
也許,我們是真的都該有兩個情人,從一個身上得到愛,在另一個身上付出愛。
「醫生,有妳的電話。」一個護士探頭進辦公室。
「誰打來的?」
「不知道,是一個男生。」
我嘆了口氣,「知道了,轉接過來吧。」
護士點點頭,離開了;沒過多久,桌上的電話就亮了紅燈,我拿起話筒,沉默。
「是妙麗嗎?」聲音低沉,帶著一點謹慎。他一開口我就知道是誰。
「是啊,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很好奇妳過得好不好。」他說,「妳幾乎跟每個人失去聯絡。」
「我現在很好啊,而且,我並沒有跟每個人都失去聯絡。」只有你的信件我一定會回覆。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你也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當初在你身邊默默支持你,後來又決定逃離那個世界,是因為……
「妳現在有空嗎?」
「嗯?為什麼這麼問?」
*
我抬頭,看著那間牙醫診所的招牌,一手插在口袋,另一手在耳邊輕輕握住手機。接近黃昏
時刻,街上已經沒什麼人,或許都回家準備吃晚餐了吧?可是我現在耳裡聽見的那個聲音,那個
工作狂,隨便猜也猜得到她肯定還在工作,所以我就站在這裡,直接打了招牌上的電話號碼。
「我現在就在妳的診所外面。」我聽見我的聲音有點顫抖。不是很想見到她嗎?為什麼還是
有種想要臨陣脫逃的感覺?
這次換電話那一頭沉默了,沉默的原因我很清楚。當初是因為我無法回應她對我的感情,所
以她才決定要離開魔法世界的,可是現在我卻又來找她……
「為什麼要來找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聽見她嘆了口氣,「哈利。」
「我在。」
「我不知道我現在想不想見你。」她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還是失敗了吧,在通了十年的信之後,卻還是無法見一次面。雖然當初拒絕的人是我,可是
在未婚妻身邊總是會感覺到莫名的空虛,而我心裡很清楚這種空虛到底從何而來,照理來說我是
不應該來的。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背後診所的門叮叮噹噹地打開了,我回過頭,看見妙麗綁著馬尾、穿著
醫生袍,站在那裡看著我。
*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在說了那句話之後,我還是選擇出來見他;明明告訴過自己不可以再去
想他或是見他的啊。
眼前的人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後露出微笑。那張我朝思暮想的臉啊,現在竟然就在我眼前。
「不是說不知道想不想見我嗎?」
「我……」頓了頓,我決定說出真心話,「我一直都很想見到你。」
二、
醒來的時候,只看見床頭放著一束紅豔豔的玫瑰花,我心裡很清楚那是誰送的,十年不見了
啊,他居然還是沒有死心。
「妳醒了啊?」玫瑰花的後頭探出一顆一樣豔紅的頭,他微笑看著我,而我也只能微笑對他。
「這裡是麻瓜醫院?為什麼?」我不是已經暫時回到魔法世界了嗎?
「哈利說妳應該已經習慣麻瓜世界的生活了,所以把妳送到這裡。」他說,「那個叫什麼……
啊,醫生,對,她說妳只是太疲勞而已,打完點滴就可以出院了。妳到底在麻瓜世界裡過著怎樣
的生活啊?」
但我沒有仔細去聽榮恩到底說了什麼。雖然相隔十年,但是哈利還是最了解我的那個人……
不行,不能再想他了,他都快要結婚,成為別人的丈夫,我不能再去想他。
「妳……還是愛他的吧?」
*
一問出口我就後悔了,妙麗原本已經沒什麼精神的臉又變得更黯淡。我們都很清楚妙麗之所
以離開魔法世界的原因,也很清楚為什麼她前幾天會突然又回到魔法世界,為什麼我永遠都沒辦
法成為像哈利那樣默默溫柔的人,反而永遠都在刺痛妙麗?
「可是那又如何?他都要結婚了……」妙麗低著頭說,眼淚開始掉個不停。
嘆了口氣,在我愛的女孩心目中,我永遠不是第一位……。伸手從桌上抽了張面紙遞給她,
可是她卻只是自顧自地哭著,完全不肯理會我。
「這個世界是很殘忍的。」我放棄遞面紙給她,選擇直接用手替她擦眼淚。
妙麗這才抬頭看我,「對不起……」
*
「對不起……」
三、
「為什麼都不肯看我一眼呢……」看著那張側臉,我也只能暗生悶氣。雖然是很多年以前的
事了,可是我還是喜歡他,也越來越清楚過去的我,其實根本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愛情;我想,
並不是因為我賭氣才導致後來的分手,而是他早就看出我其實什麼都不懂,於是選擇離開我。
可是,十幾年過去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看我一眼呢?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場婚禮宴會,我卻覺得並不是每個人都很開心地來參加這場宴會。
我看著的他看著另一個她,兩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而她看著的,是今天的主角……
好幾年以前,他就曾經告訴過我,這個世界是很殘忍的。是啊,是真的很殘忍,為什麼就沒
有辦法讓兩道視線交會呢?總是我看著你、你看著她、她又看著他……這樣無限的循環。
轉頭看著今天的兩個主角,雖然他們是笑著的,可是仔細看就可以看得出來,其實他們都並
不是真心地想笑。那為什麼還要選擇用戒指套著彼此呢?如果在一起真的沒有比較快樂的話。
*
其實你是最三心二意的那個。
我看得出來,無論是我或是她,你不可能拋下我們任何一個,選擇另外一個的。或許我應該
感謝你在最慎重的結婚這件事情上選擇了我吧?可是你並不是全心全意在愛我的。
這場婚禮上很多人很快樂,可是也有一些人不快樂,我看得出來。
「為什麼,是我?」心裡的疑問不小心脫口而出,你看著我,卻一點也沒有驚訝的眼神。
「在愛自己的人和自己愛的人之間,妳會選擇哪一個?」哈利沒回答我,卻先丟給我一個問
題。
「我……會選擇愛自己的那一個吧。」
對面的這個人笑了笑,「我跟妳相反,我會選擇自己愛的那一個。所以妳選了我,而我也選
了妳,就只是這樣而已。」
「可是……」
「這世界上很難找得到完全真心相愛,而且沒有任何人介入的一對情人,在一起也只不過是
選擇了自己希望得到的,不是嗎?」他笑了笑,「但是我可以跟妳保證,我絕對不會有任何出軌
的行為。」
我笑了笑,你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好吧,我相信你。」
四、
我們都該有兩個情人,
一個愛我的,一個我愛的。
如果只有一個情人,愛我而且我也愛他/她,不是更好嗎?
可是這個世界是很殘忍的,越想得到的就越不可能得到。
也許,我們是真的都該有兩個情人,從一個身上得到愛,在另一個身上付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