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馬份莊園。
淺金色短髮的少年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已經不復往日青翠茂密的馬份莊園。戰爭過後,雖然
許多被摧毀的地方已經開始進行修復,但他卻絲毫沒有想要動自家庭院的意思;在這場殃及所有
巫師的戰爭中,他已經失去了他的一切--他的父母已經再也不會醒來了,他的愛人也可能從此
沉睡不醒。對他來說,即使把莊園恢復成原本的樣子,也無法喚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跩哥?」有些膽怯但又帶著堅定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裡,他轉頭,看見一個有著蓬鬆棕色卷
髮的少女,探了半顆頭在他的房門外。
「嗯?妙麗,怎麼不進來?」跩哥淺淺微笑。
「我看你好像在想什麼事情--大家都來了,下來讓大家看看你吧。」妙麗還是沒有踏進房
間,好像不進去就能讓跩哥走出來一樣。
「我……還是不要比較好。」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跩哥。」
「因為……那都是我的錯。」
------------------------------------------
「用你的忠誠,來換他們的命。」陰冷的微笑掛在那張沒有感情的臉上,佛地魔永遠都知道
要用什麼來威脅一個人。
在佛地魔背後是深不可測的地牢,他甚至看不見他的父母,只知道他們已經被俘擄;他還有
其他選擇嗎?一抹幾乎看不見的苦笑浮現在他那張年輕的臉上。但他十分慶幸自己熟習鎖心術,
雖然在佛地魔面前,他還是覺得自己有被看透的感覺。
「如果這樣還不夠,我還抓到了另一個人……一個你一定會不得不聽從我的人。」佛地魔的
聲音像是耳語一般幾不可聞,然後遠處就傳來一陣聲響,兩個戴著面罩、看不見面龐的食死人,
夾著一個瘦小的身影走了進來。
那一頭紅色長髮點亮了陰暗的房間,但讓他心跳幾乎就此停止。那是金妮。她一臉倔強地看
著他,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感。
是嗎……就連妳都有這樣的覺悟,我卻沒有。跩哥覺得自己真是不夠格成為一個間諜。
「怎麼樣?決定你效忠的對象了?跟我作對是沒有好處的,這你很清楚,跩哥。」
他又看向金妮,她還是以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但以很小的幅度點了頭。
「我永遠效忠您,主人……」
*
他已經不記得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走在一起的。或許是那次在天文塔上的巧遇吧,他坐在天
文學課觀星的圍牆邊,一雙腳掛在城堡外頭晃;正在思考著事情時,後面突然出現一個聲音讓他
幾乎要摔下城堡去。
「別跳下去。」但那個人說的是這句。
跩哥好不容易穩住自己,轉過頭看,卻發現是衛斯理家那個最小的女兒,她也以一樣驚訝的
表情看著他。
「我還以為是誰呢,早知道就不出聲了。」金妮不以為然。
他哼了一聲,「妳突然開口才讓我差點摔下去呢,窮鬼。」
金妮假裝沒聽到最後那個字眼,「你在這裡幹嘛?不會是真的想跳下去吧?」
「如果我說是呢?」
「那你該慶幸是我救了你。」金妮先是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又回復平靜。
跩哥忍不住笑了,「妳很有趣,衛斯理。」
「那是你沒見過世面,克拉和高爾想必都是很無趣的人。」金妮也在圍牆邊坐下,「你常來
這裡嗎?」
「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會來。」
「來這裡跳下去?這又不能解決問題。」金妮抬頭看著滿天繁星,「抬頭看看吧,這個世界
還是很美的。」
「妳不會懂的啦,小女孩。」跩哥雖然說著,但也抬頭看看天空,「除了天文學,我從來沒
有認真看過晚上的天空。」
「哼,你可沒比我成熟到哪裡去。」金妮回應,「不停下腳步是很容易錯過美麗的風景的。」
從那天之後,他們就常常在天文塔『偶遇』。跩哥原先對衛斯理家的人都非常不以為然,但
他發現這個女孩其實非常有想法;而金妮本來也是很討厭跩哥的,可是這些夜晚的偶遇讓她發現,
跩哥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壞。兩個人都在不知不覺中被對方吸引。
「欸,衛斯理。」他們並肩躺在天文塔地板上看著天空時,跩哥懶散地開口。
「幹嘛,馬份?」金妮抬起一邊眉毛,轉頭看他。
「我們到底為什麼每天都要來這裡?」跩哥沒有轉頭看金妮,「星星每天都差不多。」
「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每天都來。」
跩哥輕笑出聲,「哦?那妳說說妳為什麼每天都來?妳說了我再說我的答案。」
「為什麼我要先說?」
「不為什麼,反正妳先說。」
金妮凝視著天空,很久之後才開口,「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會想上來。該你了--」
「妳敢聽實話嗎?」跩哥沒回答,反而先轉頭看金妮,問了她一個問題。
她也轉過頭來,看著他那雙灰色雙眼,「我沒什麼不敢聽的,你就說吧。」
「我來這裡,是想見到妳。」跩哥看著金妮亮褐色的眼睛。
金妮沒說話,只是盯著跩哥看,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過了好一陣子,一群貓頭鷹飛過塔頂
的聲音才驚動了這兩個人。
「你是認真的嗎?」
「妳看我像是在說謊嗎?」
------------------------------------------
深不可測的地牢裡,只有牆上一把不滅火搖曳的光線,時間在這裡幾乎就像是不曾流動。金
妮窩在牆角,眼睛盯著石板地上一道凹槽,一動也不動。
她不曉得跩哥到底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多少訊息。為了這場不能輸的戰爭,他們每一個挺身
而出的人都早已有犧牲的準備,只是在犧牲之前能為這場戰爭貢獻多少……如果每個人都終將在
這場戰爭中喪命,跩哥大概會是他們之中最後一個犧牲的,雖然他在不久前幾乎要露出破綻,但
他畢竟是來自馬份家,他有家族的保護。
他會知道怎麼做的,金妮心想,要相信他。
*
跩哥要離開去臥底的時候,他們回到第一次巧遇的地方道別。他們並肩躺在天文塔地板上,
兩個人十指緊扣著。那天沒有星星,只有一輪模糊的滿月。
「金妮,告訴妳一件事。」
「什麼事?」
跩哥轉向她,「那天如果妳沒出現,也許我就真的跳下去了。」
「為了什麼?」金妮也轉向他。
「……跟現在一樣,不想去另外一邊。只是那時候我只想逃避,沒想過我的身分還能夠做更
多事。」
「你是真心想去當間諜的嗎?」金妮皺起眉頭。
跩哥伸手戳了戳金妮的眉頭,「你們都做了這麼多,總得讓我有點事情做吧。」
「可是很危險,雖然你跟我們有來往的事情都是保密到家,難保不會被發現--」
「我不會有危險的,妳放心。我擔心的是妳。」跩哥看著她,「如果被人發現我們的關係,
天知道他們為了威脅我會怎麼對待妳。」
「我不怕,跩哥,我逃過一次。」金妮很堅定。
「但我們沒有人能把握能救妳第二次,如果真的發生的話。」
「我們都心知肚明,但現在不是能夠顧慮這麼多的時候。」金妮回應,「答應我,你要好好
照顧自己,那我就會好好保護我自己。」
跩哥伸手把金妮攬進懷裡,「我會的,妳也要記得妳的承諾。」
------------------------------------------
「你沒有錯,跩哥,那是戰爭的錯。」妙麗輕聲回應,「或許,就連戰爭本身也沒有錯。」
「什麼意思?」跩哥覺得妙麗話中有話。
妙麗微笑,「你下來就知道了。」
跩哥聞言也不再拒絕,跟在妙麗身後走下了樓。偌大的房子裡有著說話嗡嗡的回音,這是他
在這裡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父母親帶著獨生子住在這麼大的地方,幾乎無論何時房子都是
一片死寂。
當他跟在妙麗後頭踏進客廳時,所有講話的聲音突然間都停了下來,就像收音機被硬生生關
掉一般;客廳中央有一道炙熱的視線看著他,而他只能愣在客廳門口。
「總算肯下樓了,是嗎?」一個黑髮少年開口,「妙麗找到方法了,挺複雜的,我們沒人聽
得懂--總之,她醒了。」
「這麼不想靠近我嗎,跩哥?」被眾人圍繞著的紅髮少女微笑著開口。
「金妮。」跩哥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力地抱住少女。其他人很識相地一邊笑著一邊離開。
「你看起來很好,真是太好了。」金妮伸手撥開跩哥額頭上散亂的頭髮。
「妳總算回來了。」
「嗯,雖然幾乎都要走到另一邊去,但我回來了。」金妮微笑著。
「這一段時間我一直想著,我始終欠妳一句話。」跩哥放開金妮,看著她澄澈的褐色雙眼,
「我愛妳。」
「太慢了,跩哥.馬份!要是我沒回來,豈不是這輩子都沒能聽見這句話?」
跩哥笑了,「對不起啦,我怎麼知道以前我連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哼,早就知道你臉皮薄。」金妮哼了一聲,但隨即露出笑臉,「謝謝你,我也愛你。」
淺金色短髮的少年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已經不復往日青翠茂密的馬份莊園。戰爭過後,雖然
許多被摧毀的地方已經開始進行修復,但他卻絲毫沒有想要動自家庭院的意思;在這場殃及所有
巫師的戰爭中,他已經失去了他的一切--他的父母已經再也不會醒來了,他的愛人也可能從此
沉睡不醒。對他來說,即使把莊園恢復成原本的樣子,也無法喚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跩哥?」有些膽怯但又帶著堅定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裡,他轉頭,看見一個有著蓬鬆棕色卷
髮的少女,探了半顆頭在他的房門外。
「嗯?妙麗,怎麼不進來?」跩哥淺淺微笑。
「我看你好像在想什麼事情--大家都來了,下來讓大家看看你吧。」妙麗還是沒有踏進房
間,好像不進去就能讓跩哥走出來一樣。
「我……還是不要比較好。」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跩哥。」
「因為……那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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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的忠誠,來換他們的命。」陰冷的微笑掛在那張沒有感情的臉上,佛地魔永遠都知道
要用什麼來威脅一個人。
在佛地魔背後是深不可測的地牢,他甚至看不見他的父母,只知道他們已經被俘擄;他還有
其他選擇嗎?一抹幾乎看不見的苦笑浮現在他那張年輕的臉上。但他十分慶幸自己熟習鎖心術,
雖然在佛地魔面前,他還是覺得自己有被看透的感覺。
「如果這樣還不夠,我還抓到了另一個人……一個你一定會不得不聽從我的人。」佛地魔的
聲音像是耳語一般幾不可聞,然後遠處就傳來一陣聲響,兩個戴著面罩、看不見面龐的食死人,
夾著一個瘦小的身影走了進來。
那一頭紅色長髮點亮了陰暗的房間,但讓他心跳幾乎就此停止。那是金妮。她一臉倔強地看
著他,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感。
是嗎……就連妳都有這樣的覺悟,我卻沒有。跩哥覺得自己真是不夠格成為一個間諜。
「怎麼樣?決定你效忠的對象了?跟我作對是沒有好處的,這你很清楚,跩哥。」
他又看向金妮,她還是以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但以很小的幅度點了頭。
「我永遠效忠您,主人……」
*
他已經不記得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走在一起的。或許是那次在天文塔上的巧遇吧,他坐在天
文學課觀星的圍牆邊,一雙腳掛在城堡外頭晃;正在思考著事情時,後面突然出現一個聲音讓他
幾乎要摔下城堡去。
「別跳下去。」但那個人說的是這句。
跩哥好不容易穩住自己,轉過頭看,卻發現是衛斯理家那個最小的女兒,她也以一樣驚訝的
表情看著他。
「我還以為是誰呢,早知道就不出聲了。」金妮不以為然。
他哼了一聲,「妳突然開口才讓我差點摔下去呢,窮鬼。」
金妮假裝沒聽到最後那個字眼,「你在這裡幹嘛?不會是真的想跳下去吧?」
「如果我說是呢?」
「那你該慶幸是我救了你。」金妮先是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又回復平靜。
跩哥忍不住笑了,「妳很有趣,衛斯理。」
「那是你沒見過世面,克拉和高爾想必都是很無趣的人。」金妮也在圍牆邊坐下,「你常來
這裡嗎?」
「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會來。」
「來這裡跳下去?這又不能解決問題。」金妮抬頭看著滿天繁星,「抬頭看看吧,這個世界
還是很美的。」
「妳不會懂的啦,小女孩。」跩哥雖然說著,但也抬頭看看天空,「除了天文學,我從來沒
有認真看過晚上的天空。」
「哼,你可沒比我成熟到哪裡去。」金妮回應,「不停下腳步是很容易錯過美麗的風景的。」
從那天之後,他們就常常在天文塔『偶遇』。跩哥原先對衛斯理家的人都非常不以為然,但
他發現這個女孩其實非常有想法;而金妮本來也是很討厭跩哥的,可是這些夜晚的偶遇讓她發現,
跩哥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壞。兩個人都在不知不覺中被對方吸引。
「欸,衛斯理。」他們並肩躺在天文塔地板上看著天空時,跩哥懶散地開口。
「幹嘛,馬份?」金妮抬起一邊眉毛,轉頭看他。
「我們到底為什麼每天都要來這裡?」跩哥沒有轉頭看金妮,「星星每天都差不多。」
「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每天都來。」
跩哥輕笑出聲,「哦?那妳說說妳為什麼每天都來?妳說了我再說我的答案。」
「為什麼我要先說?」
「不為什麼,反正妳先說。」
金妮凝視著天空,很久之後才開口,「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會想上來。該你了--」
「妳敢聽實話嗎?」跩哥沒回答,反而先轉頭看金妮,問了她一個問題。
她也轉過頭來,看著他那雙灰色雙眼,「我沒什麼不敢聽的,你就說吧。」
「我來這裡,是想見到妳。」跩哥看著金妮亮褐色的眼睛。
金妮沒說話,只是盯著跩哥看,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過了好一陣子,一群貓頭鷹飛過塔頂
的聲音才驚動了這兩個人。
「你是認真的嗎?」
「妳看我像是在說謊嗎?」
------------------------------------------
深不可測的地牢裡,只有牆上一把不滅火搖曳的光線,時間在這裡幾乎就像是不曾流動。金
妮窩在牆角,眼睛盯著石板地上一道凹槽,一動也不動。
她不曉得跩哥到底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多少訊息。為了這場不能輸的戰爭,他們每一個挺身
而出的人都早已有犧牲的準備,只是在犧牲之前能為這場戰爭貢獻多少……如果每個人都終將在
這場戰爭中喪命,跩哥大概會是他們之中最後一個犧牲的,雖然他在不久前幾乎要露出破綻,但
他畢竟是來自馬份家,他有家族的保護。
他會知道怎麼做的,金妮心想,要相信他。
*
跩哥要離開去臥底的時候,他們回到第一次巧遇的地方道別。他們並肩躺在天文塔地板上,
兩個人十指緊扣著。那天沒有星星,只有一輪模糊的滿月。
「金妮,告訴妳一件事。」
「什麼事?」
跩哥轉向她,「那天如果妳沒出現,也許我就真的跳下去了。」
「為了什麼?」金妮也轉向他。
「……跟現在一樣,不想去另外一邊。只是那時候我只想逃避,沒想過我的身分還能夠做更
多事。」
「你是真心想去當間諜的嗎?」金妮皺起眉頭。
跩哥伸手戳了戳金妮的眉頭,「你們都做了這麼多,總得讓我有點事情做吧。」
「可是很危險,雖然你跟我們有來往的事情都是保密到家,難保不會被發現--」
「我不會有危險的,妳放心。我擔心的是妳。」跩哥看著她,「如果被人發現我們的關係,
天知道他們為了威脅我會怎麼對待妳。」
「我不怕,跩哥,我逃過一次。」金妮很堅定。
「但我們沒有人能把握能救妳第二次,如果真的發生的話。」
「我們都心知肚明,但現在不是能夠顧慮這麼多的時候。」金妮回應,「答應我,你要好好
照顧自己,那我就會好好保護我自己。」
跩哥伸手把金妮攬進懷裡,「我會的,妳也要記得妳的承諾。」
------------------------------------------
「你沒有錯,跩哥,那是戰爭的錯。」妙麗輕聲回應,「或許,就連戰爭本身也沒有錯。」
「什麼意思?」跩哥覺得妙麗話中有話。
妙麗微笑,「你下來就知道了。」
跩哥聞言也不再拒絕,跟在妙麗身後走下了樓。偌大的房子裡有著說話嗡嗡的回音,這是他
在這裡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父母親帶著獨生子住在這麼大的地方,幾乎無論何時房子都是
一片死寂。
當他跟在妙麗後頭踏進客廳時,所有講話的聲音突然間都停了下來,就像收音機被硬生生關
掉一般;客廳中央有一道炙熱的視線看著他,而他只能愣在客廳門口。
「總算肯下樓了,是嗎?」一個黑髮少年開口,「妙麗找到方法了,挺複雜的,我們沒人聽
得懂--總之,她醒了。」
「這麼不想靠近我嗎,跩哥?」被眾人圍繞著的紅髮少女微笑著開口。
「金妮。」跩哥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力地抱住少女。其他人很識相地一邊笑著一邊離開。
「你看起來很好,真是太好了。」金妮伸手撥開跩哥額頭上散亂的頭髮。
「妳總算回來了。」
「嗯,雖然幾乎都要走到另一邊去,但我回來了。」金妮微笑著。
「這一段時間我一直想著,我始終欠妳一句話。」跩哥放開金妮,看著她澄澈的褐色雙眼,
「我愛妳。」
「太慢了,跩哥.馬份!要是我沒回來,豈不是這輩子都沒能聽見這句話?」
跩哥笑了,「對不起啦,我怎麼知道以前我連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哼,早就知道你臉皮薄。」金妮哼了一聲,但隨即露出笑臉,「謝謝你,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