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元2031年 冬
玫瑰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馬份莊園,但每次站在這扇華麗的大門前,她都還是感到非常緊張,
緊張到像是她第一次來一樣。家庭小精靈從裡頭打開了大門,她看著小精靈身上樸素、整潔、印
有馬份家徽的枕頭套,不禁想起母親在她年紀還很小的時候做的工作──那些都是她長大後才聽
父親和母親轉述,母親開始在魔法部推行促進家庭小精靈福利條款的時候,他們根本就還沒結婚
呢!母親在她六歲那年轉任國際魔法法律處,但在那之前(和之後)她都在努力推行被父親戲稱
為『吐』的福利促進組織。
玫瑰這幾年時常進出馬份家,看著他們的家庭小精靈,完全可以發現母親努力的成果──但
她想母親或許還不滿意。
她走到大宅前,同樣也有家庭小精靈替她從裡頭打開了門;她才走進去幾步,就有一個人影
從旁邊的走廊轉了過來。那人一頭金髮,看起來有些疏落,臉上有著剛剃過的鬍青;他剛套上長
袍的一隻袖子,就看見玫瑰站在門口。
「馬份先生。」玫瑰先開口打了招呼。
「翠菊很高興妳來找她,她在三樓起居室。」跩哥.馬份微微點了頭。他其實很高興見到玫
瑰,也許她不是個令人滿意的媳婦人選,但在他的兒子離開之後,多虧她讓他的太太翠菊的生活
有了新的重心;如果哪天他兒子回來了,他會認真考慮讓這女孩成為他們家的媳婦。
就算跩哥沒有提醒她,玫瑰也知道翠菊會在哪裡。因為翠菊喜歡三樓起居室看出去那一大片
莊園,所以每次她們都在那裡聊天;她向跩哥點點頭,準備踏上樓梯時,後頭傳來跩哥的聲音。
「謝謝妳。」
玫瑰回過頭時,跩哥長袍的衣角正好掠過牆角,然後她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她不是很能理
解這些有錢人的行事模式,像是從來不願意稱呼她的名字或姓氏、不願意道謝後停下來等對方回
應等等,但她也很清楚跩哥的這句話絕對出自真心。
起居室的門向來都不會關上,玫瑰很自然地走了進去,翠菊就背對著她坐在大窗前;從玫瑰
的角度只能看見翠菊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髮髻,窗外則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莊園裡幾棵耐寒的
植物在白色中點綴出一些綠。
「馬份太太。」即使已經成年許久,理所當然可以稱呼對方的名字,玫瑰還是始終只稱她為
『馬份太太』,她認為這是基本的禮貌。
翠菊聽到聲音連忙回過頭,「我想妳也差不多要到了,過來吧。」
玫瑰走了過去,在翠菊旁邊的單人扶手椅坐了下來;翠菊今天穿了一套深棕色的長洋裝,讓
她想起檔案夾裡頭穿著法國正氣師制服的天蠍;他身上的冷淡或許是遺傳自父親,但從容不迫的
氣質大概是從母親身上來的吧。
「外頭很冷吧?」翠菊揮動魔杖,讓壁爐裡的火燒得更旺。
「還好,我直接現影過來,沒吹到什麼風。」玫瑰一邊脫下厚重的斗篷,一邊說著。
翠菊打量著她,「妳看起來瘦了。」
「我媽也這麼說,只是工作太忙了。」玫瑰回應,她這一趟的目的就是要告知跩哥和翠菊,
關於天蠍躺在她工作的研究中心這件事,但她還是有些遲疑。
「妳跟天蠍一個樣,都是工作狂。」翠菊看向窗外,「當然,他父親也是個工作狂……所有
馬份家的男主人似乎都是如此。」
玫瑰靜靜地聽她說話。
「妳剛才過來的時候有遇到跩哥嗎?有?唉,他又要趕去魔法部,不曉得開什麼會……」翠
菊繼續說著,「我想應該不只一個,大概有一個是跟家庭小精靈有關的會吧──」
「看來我母親過去的推動還挺有成效的。」玫瑰笑著說。
「我從前家裡也有好幾個家庭小精靈,不過後來都讓牠們退休了。」翠菊說,「當然,我和
姐姐都嫁人之後,家裡也不需要那麼多小精靈……跩哥認為這裡還需要,所以也就只能一直去開
會囉。」
玫瑰笑了笑,轉過頭去看一旁櫥櫃裡的徽章,她知道最上頭都是歷代馬份的梅林勳章,但最
底層有兩枚看起來很不一樣的徽章,上頭佈滿刮痕,其中一枚甚至還被敲掉一個角──那是天蠍
的徽章。
翠菊也朝她的視線看過去,「雖然跟其他徽章的等級差很多,但我們還是就這樣放著。」
玫瑰收回視線,轉向翠菊,「我有件事想告訴妳。」
「跟天蠍有關的?」翠菊抬起一邊眉毛。
「去年六月底在法國發生了一件大事,不曉得妳知不知道。」
「攻擊法國總理那件事嗎?我聽說當時有法國魔法部的人在場。」
玫瑰點點頭,「其中一個就是天蠍。我拜託當地醫院調資料給我,上頭顯示他當時受了重傷,
在醫院裡住了四個多月。」
翠菊沒有回應,但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自己長洋裝的裙襬。
「他在十一月時轉到聖蒙果,後來……嗯……十二月初的時候,他被轉來我們這裡。我是他
的治療員。」
「他現在怎麼樣?」
玫瑰沉默了幾秒,「情況很特殊,所以我才會到現在才來通知妳。我們認為他並沒有受到黑
魔法攻擊,但可能有一點……雙重人格。」
翠菊皺眉,「那是什麼意思?」
「那是麻瓜醫學裡的一種說法,也就是說,有兩個不同的人格在他身上,這兩個人格會在不
同的時間出現。」玫瑰解釋,「嗯……其中一個我確定是他本人,另一個人格似乎是他在法國擔
任正氣師的夥伴。」
翠菊一時無法理解玫瑰的說法,但她聽到兒子已經回來英國,顯然是稍微鬆了一口氣;天蠍
在五年多前離家之後,就再也沒跟家人聯絡了。
「我相信妳,玫瑰。」翠菊最後這麼說。
*
玫瑰在柯克沃爾待了六年多,卻從來沒有踏出梅茵蘭島以外的地方,對柯克沃爾也不是很熟
悉;阿不思在聖誕假期時告訴她,聖顱島女頭鳥隊接下來會在柯克沃爾進行集訓,但她問了研究
中心裡的人之後,才終於搞清楚球場根本不在柯克沃爾,甚至也不在梅茵蘭島上──而是在更北
邊、一個人口不超過兩百人的小島『伊迪』。
玫瑰在海邊現影。她小心翼翼地從石頭後走出來,花了點時間才確認方向;伊迪島距離梅茵
蘭島並不遠,但或許是因為這座小島十分空曠,玫瑰總覺得比在柯克沃爾還冷上許多。伊迪球場
是個建在地底下的球場,入口就在玫瑰現影過來的這個海岸上,她把手放在峭壁上,仔細檢查峭
壁上頭有沒有魔法的痕跡。
當她的手摸過一片顏色特別深的峭壁時,感覺到手掌傳來一股暖流,玫瑰於是拿出魔杖,照
著伊薩克的說法,在上頭畫了一個古代文字;沒多久峭壁上頭就形成了一個大約能讓兩個人通過
的入口,兩側石壁鑿得非常乾淨,各掛了一盞有些陳舊的煤油燈,在油燈的光線中隱約能看見盡
頭的白光。玫瑰踏進去,洞口立刻在她身後闔上。
伊迪球場是個小型的球場,比起世界盃球場的規格自然是相當迷你,但場中大約也能夠容納
四、五千名觀眾;整片看台區都是水藍色的座席,東西南北各有兩個出口,可以從伊迪島不同的
地方出入,玫瑰進來的入口則是位在南邊的二號門。她踏上看台區,看台上大約只有二、三十人,
各自占據了不同的角落,場中央有十多名穿著深綠色球袍的球員正在練習。
「嗨,洛肯。」玫瑰繞過大半個看台,最後在北邊一號門附近找到認識的人。
「玫瑰。」洛肯移開自己的背包,好讓玫瑰可以坐下來,「聽說妳最近遇到了麻煩的個案?」
「何止麻煩,根本不知道怎麼做。」玫瑰嘆了口氣,「不說我了──你和莉莉如何?」
「就像妳看到的──她去哪裡我就追到哪裡啊!」洛肯微笑,此時一名有著紅髮的球員正好
飛過他們面前,「幸好伊迪有室內球場。」
玫瑰笑了,「幸好你是謬論家總編輯。」
「這倒是真的。」洛肯點點頭,「萊山德可沒辦法到處跑──不過多虧了他;妳看過莉莉第
一次出賽時,謬論家刊登的一篇報導嗎?」
「你是說一支對『G』有特殊迷戀的球隊,出現無論名字或姓氏都沒有『G』的正式球員嗎?
我記得那篇。」玫瑰說,「我還以為那是你寫的!」
洛肯笑出聲,「不是,我才不會寫跟莉莉有關的任何報導,那看起來就像是我偏私。萊山德
其實也挺會寫報導的,但他還是比較喜歡動物。他跟我爸媽比較像。」
「但你還是把報導登出來了。」玫瑰笑著說。
球場中間傳來哨音,原本正在練習的聖顱島女頭鳥隊員全都飛回地面集合,其中一個個子特
別高的女人開始對其他球員講話。
「妳覺得他能夠恢復的機率有多高?」洛肯看著場中央,莉莉正一邊用手指梳理自己的頭髮,
一邊聽著高個子女人說話。
玫瑰花了一點時間才理解他的問題,「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能恢復。」
「那就去追著他跑吧!」洛肯轉過頭來微笑,「我媽常說,愛比什麼都有用。」
「嗯。」玫瑰愣愣地點頭。
「以前好像都是他追著妳跑呢,是不是?」洛肯說,「還有一次騎著掃帚追妳──」
「你怎麼還會記得這種事?」
「當然記得啊,因為莉莉老是在提這件事,那是她夢想中的求婚方式。」洛肯笑著說,「但
我不會騎掃帚,這就是個問題了。」
「可惜那次天蠍不是要跟我求婚,只是要把級長徽章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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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2031年 冬
玫瑰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馬份莊園,但每次站在這扇華麗的大門前,她都還是感到非常緊張,
緊張到像是她第一次來一樣。家庭小精靈從裡頭打開了大門,她看著小精靈身上樸素、整潔、印
有馬份家徽的枕頭套,不禁想起母親在她年紀還很小的時候做的工作──那些都是她長大後才聽
父親和母親轉述,母親開始在魔法部推行促進家庭小精靈福利條款的時候,他們根本就還沒結婚
呢!母親在她六歲那年轉任國際魔法法律處,但在那之前(和之後)她都在努力推行被父親戲稱
為『吐』的福利促進組織。
玫瑰這幾年時常進出馬份家,看著他們的家庭小精靈,完全可以發現母親努力的成果──但
她想母親或許還不滿意。
她走到大宅前,同樣也有家庭小精靈替她從裡頭打開了門;她才走進去幾步,就有一個人影
從旁邊的走廊轉了過來。那人一頭金髮,看起來有些疏落,臉上有著剛剃過的鬍青;他剛套上長
袍的一隻袖子,就看見玫瑰站在門口。
「馬份先生。」玫瑰先開口打了招呼。
「翠菊很高興妳來找她,她在三樓起居室。」跩哥.馬份微微點了頭。他其實很高興見到玫
瑰,也許她不是個令人滿意的媳婦人選,但在他的兒子離開之後,多虧她讓他的太太翠菊的生活
有了新的重心;如果哪天他兒子回來了,他會認真考慮讓這女孩成為他們家的媳婦。
就算跩哥沒有提醒她,玫瑰也知道翠菊會在哪裡。因為翠菊喜歡三樓起居室看出去那一大片
莊園,所以每次她們都在那裡聊天;她向跩哥點點頭,準備踏上樓梯時,後頭傳來跩哥的聲音。
「謝謝妳。」
玫瑰回過頭時,跩哥長袍的衣角正好掠過牆角,然後她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她不是很能理
解這些有錢人的行事模式,像是從來不願意稱呼她的名字或姓氏、不願意道謝後停下來等對方回
應等等,但她也很清楚跩哥的這句話絕對出自真心。
起居室的門向來都不會關上,玫瑰很自然地走了進去,翠菊就背對著她坐在大窗前;從玫瑰
的角度只能看見翠菊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髮髻,窗外則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莊園裡幾棵耐寒的
植物在白色中點綴出一些綠。
「馬份太太。」即使已經成年許久,理所當然可以稱呼對方的名字,玫瑰還是始終只稱她為
『馬份太太』,她認為這是基本的禮貌。
翠菊聽到聲音連忙回過頭,「我想妳也差不多要到了,過來吧。」
玫瑰走了過去,在翠菊旁邊的單人扶手椅坐了下來;翠菊今天穿了一套深棕色的長洋裝,讓
她想起檔案夾裡頭穿著法國正氣師制服的天蠍;他身上的冷淡或許是遺傳自父親,但從容不迫的
氣質大概是從母親身上來的吧。
「外頭很冷吧?」翠菊揮動魔杖,讓壁爐裡的火燒得更旺。
「還好,我直接現影過來,沒吹到什麼風。」玫瑰一邊脫下厚重的斗篷,一邊說著。
翠菊打量著她,「妳看起來瘦了。」
「我媽也這麼說,只是工作太忙了。」玫瑰回應,她這一趟的目的就是要告知跩哥和翠菊,
關於天蠍躺在她工作的研究中心這件事,但她還是有些遲疑。
「妳跟天蠍一個樣,都是工作狂。」翠菊看向窗外,「當然,他父親也是個工作狂……所有
馬份家的男主人似乎都是如此。」
玫瑰靜靜地聽她說話。
「妳剛才過來的時候有遇到跩哥嗎?有?唉,他又要趕去魔法部,不曉得開什麼會……」翠
菊繼續說著,「我想應該不只一個,大概有一個是跟家庭小精靈有關的會吧──」
「看來我母親過去的推動還挺有成效的。」玫瑰笑著說。
「我從前家裡也有好幾個家庭小精靈,不過後來都讓牠們退休了。」翠菊說,「當然,我和
姐姐都嫁人之後,家裡也不需要那麼多小精靈……跩哥認為這裡還需要,所以也就只能一直去開
會囉。」
玫瑰笑了笑,轉過頭去看一旁櫥櫃裡的徽章,她知道最上頭都是歷代馬份的梅林勳章,但最
底層有兩枚看起來很不一樣的徽章,上頭佈滿刮痕,其中一枚甚至還被敲掉一個角──那是天蠍
的徽章。
翠菊也朝她的視線看過去,「雖然跟其他徽章的等級差很多,但我們還是就這樣放著。」
玫瑰收回視線,轉向翠菊,「我有件事想告訴妳。」
「跟天蠍有關的?」翠菊抬起一邊眉毛。
「去年六月底在法國發生了一件大事,不曉得妳知不知道。」
「攻擊法國總理那件事嗎?我聽說當時有法國魔法部的人在場。」
玫瑰點點頭,「其中一個就是天蠍。我拜託當地醫院調資料給我,上頭顯示他當時受了重傷,
在醫院裡住了四個多月。」
翠菊沒有回應,但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自己長洋裝的裙襬。
「他在十一月時轉到聖蒙果,後來……嗯……十二月初的時候,他被轉來我們這裡。我是他
的治療員。」
「他現在怎麼樣?」
玫瑰沉默了幾秒,「情況很特殊,所以我才會到現在才來通知妳。我們認為他並沒有受到黑
魔法攻擊,但可能有一點……雙重人格。」
翠菊皺眉,「那是什麼意思?」
「那是麻瓜醫學裡的一種說法,也就是說,有兩個不同的人格在他身上,這兩個人格會在不
同的時間出現。」玫瑰解釋,「嗯……其中一個我確定是他本人,另一個人格似乎是他在法國擔
任正氣師的夥伴。」
翠菊一時無法理解玫瑰的說法,但她聽到兒子已經回來英國,顯然是稍微鬆了一口氣;天蠍
在五年多前離家之後,就再也沒跟家人聯絡了。
「我相信妳,玫瑰。」翠菊最後這麼說。
*
玫瑰在柯克沃爾待了六年多,卻從來沒有踏出梅茵蘭島以外的地方,對柯克沃爾也不是很熟
悉;阿不思在聖誕假期時告訴她,聖顱島女頭鳥隊接下來會在柯克沃爾進行集訓,但她問了研究
中心裡的人之後,才終於搞清楚球場根本不在柯克沃爾,甚至也不在梅茵蘭島上──而是在更北
邊、一個人口不超過兩百人的小島『伊迪』。
玫瑰在海邊現影。她小心翼翼地從石頭後走出來,花了點時間才確認方向;伊迪島距離梅茵
蘭島並不遠,但或許是因為這座小島十分空曠,玫瑰總覺得比在柯克沃爾還冷上許多。伊迪球場
是個建在地底下的球場,入口就在玫瑰現影過來的這個海岸上,她把手放在峭壁上,仔細檢查峭
壁上頭有沒有魔法的痕跡。
當她的手摸過一片顏色特別深的峭壁時,感覺到手掌傳來一股暖流,玫瑰於是拿出魔杖,照
著伊薩克的說法,在上頭畫了一個古代文字;沒多久峭壁上頭就形成了一個大約能讓兩個人通過
的入口,兩側石壁鑿得非常乾淨,各掛了一盞有些陳舊的煤油燈,在油燈的光線中隱約能看見盡
頭的白光。玫瑰踏進去,洞口立刻在她身後闔上。
伊迪球場是個小型的球場,比起世界盃球場的規格自然是相當迷你,但場中大約也能夠容納
四、五千名觀眾;整片看台區都是水藍色的座席,東西南北各有兩個出口,可以從伊迪島不同的
地方出入,玫瑰進來的入口則是位在南邊的二號門。她踏上看台區,看台上大約只有二、三十人,
各自占據了不同的角落,場中央有十多名穿著深綠色球袍的球員正在練習。
「嗨,洛肯。」玫瑰繞過大半個看台,最後在北邊一號門附近找到認識的人。
「玫瑰。」洛肯移開自己的背包,好讓玫瑰可以坐下來,「聽說妳最近遇到了麻煩的個案?」
「何止麻煩,根本不知道怎麼做。」玫瑰嘆了口氣,「不說我了──你和莉莉如何?」
「就像妳看到的──她去哪裡我就追到哪裡啊!」洛肯微笑,此時一名有著紅髮的球員正好
飛過他們面前,「幸好伊迪有室內球場。」
玫瑰笑了,「幸好你是謬論家總編輯。」
「這倒是真的。」洛肯點點頭,「萊山德可沒辦法到處跑──不過多虧了他;妳看過莉莉第
一次出賽時,謬論家刊登的一篇報導嗎?」
「你是說一支對『G』有特殊迷戀的球隊,出現無論名字或姓氏都沒有『G』的正式球員嗎?
我記得那篇。」玫瑰說,「我還以為那是你寫的!」
洛肯笑出聲,「不是,我才不會寫跟莉莉有關的任何報導,那看起來就像是我偏私。萊山德
其實也挺會寫報導的,但他還是比較喜歡動物。他跟我爸媽比較像。」
「但你還是把報導登出來了。」玫瑰笑著說。
球場中間傳來哨音,原本正在練習的聖顱島女頭鳥隊員全都飛回地面集合,其中一個個子特
別高的女人開始對其他球員講話。
「妳覺得他能夠恢復的機率有多高?」洛肯看著場中央,莉莉正一邊用手指梳理自己的頭髮,
一邊聽著高個子女人說話。
玫瑰花了一點時間才理解他的問題,「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能恢復。」
「那就去追著他跑吧!」洛肯轉過頭來微笑,「我媽常說,愛比什麼都有用。」
「嗯。」玫瑰愣愣地點頭。
「以前好像都是他追著妳跑呢,是不是?」洛肯說,「還有一次騎著掃帚追妳──」
「你怎麼還會記得這種事?」
「當然記得啊,因為莉莉老是在提這件事,那是她夢想中的求婚方式。」洛肯笑著說,「但
我不會騎掃帚,這就是個問題了。」
「可惜那次天蠍不是要跟我求婚,只是要把級長徽章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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